“麻烦就出在这里,太多人看上她了。”
“那又如何?人家看上采衣,可采衣看不上人家,他们又能如何?”
“有的人可不这么想。”
“不然他们又怎么想?”
“只要他们中意就是,哪管采衣中不中意。”
“原来如此。”紫萝衣明白了,再咬一口玉带糕。“谁?”
“血虎会潘寿长。”紫晨衣轻轻道。
一口糕顿时噎在喉咙口,“南……南七省绿林盟主的瓢把子?!”紫萝衣猛拍胸口,一边呛咳、一边惊呼。“有没有……搞错,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耶!”
见她都噎著了还硬要说话,紫晨衣不禁摇摇头,把茶递给她。
“但他孙子才二十刚出头而已。”
紫萝衣立刻仰脖子一杯茶全喝光了,这才吁了口气,再粗鲁地横手背抹去唇边的水渍。
“让咱们采衣嫁到绿林帮派里可不成,更何况,采衣也不中意对方呀!”
难怪采衣表面上看似如同往日般快活,眉眼间却隐约一丝忧虑,注意端详时又瞧不见了,她还以为看错了呢!
“还有……”
“还有?!”紫萝衣错愕地大叫。
“南枪楚无极的儿子楚向白。”
紫晨衣再报出另一个同等分量的名字,以为紫萝衣不知会叫出什么样的怪声,岂料紫萝衣反倒沉默了。
南枪?
哈哈,恰好对上北索!
“没有了吧?”
“没有了。可是……”紫晨衣忧心忡忡地蹙起黛眉。“虽然爹一再婉拒,但楚无极仍自顾自订下订亲日,就在采衣订亲的同一天,他也会带他儿子来下聘,半个月后,潘寿长也要带孙子来下聘……”
“这下子可热闹了!”紫萝衣喃喃道。
“楚无极还表示,一旦采衣和他儿子订亲之后,潘寿长就jiāo由他来应付;相对的,潘寿长也说,采衣和他孙子订亲后,楚无极就jiāo给他来打发……”
“gān脆叫他们先打出个输赢,再来跟我们讨论亲事的问题吧!”紫萝衣异想天开地咕哝。“那侯家又是什么表示?”
“侯公子父母双亡,他的亲事是由他自己决定的,因此没有太多顾忌,而采衣和他相识两年,感qíng已相当深厚,即使qíng况不乐观,他依然坚持要把采衣娶回家,就算赔出xing命也在所不惜。”
“好气魄!”紫萝衣眉飞色舞的喝了一声采。“那爹娘的意思又是如何?”
“还用问,”紫晨衣横她一眼。“咱们都和侯家谈好了不是!”
“也是,爹娘只在意儿女们的幸福,才不管会有多大麻烦呢!”
“只是……”紫晨衣和紫醒衣相对苦笑。“爹娘可辛苦了!”
“所以爹才会到处找帮手吗?不过……”紫萝衣沉吟道。“爹找来的这些帮手在江湖上是多少有点名气啦,但无论是要对付南枪或血虎会,他们根本派不上用场,保证三两下就挂了,别忘了南枪和血虎会可是南七省黑白两道的霸主喔!”
紫醒衣轻轻叹气。“一得知要面对的是他们,敢来的也没几个呀!”
“的确,想跟他们卯上,那无异是拿jī蛋丢石头,自寻死路!”一个是南方白道霸主,一个是南方黑道霸主,一般武林人物根本拿他们没辙。除非是……
北六省的霸主。
“所以赵伯伯和邱叔叔又出去找人帮忙了!”
“他们又能找到什么了不起的人来助阵呢?”紫萝衣不以为然的嘟囔。
“这点我们大家也心里有数,所以采衣说,真到万不得已,她愿意牺牲她自己。”紫晨衣无奈道。
牺牲?
是说采衣要嫁给楚无极的儿子,或潘寿长的孙子吗?
那倒也未必会到那种绝境,只要北索出面,南枪就有人对付了,至于血虎会,能者多劳,也让厉阎王去跟他谈判吧!
“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麻烦总会解决的!”紫萝衣乐观地预言。
说到这,那家伙到底赶不赶得及回来呀?
乌云密布,阳光隐没,雨丝又无声无息地飘落下来,绵绵细细的,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它却真真实实的沁入衣布里,悄悄地、慢慢地浸湿了毫无遮掩地屹立在天空下的人,南枪北索,还有四周观战的人。
南枪楚无极,南七省的霸主,在江湖上闯dàng二十年依然看不透俗世的虚名,岁数愈大反倒更汲汲追求短暂的虚荣,不过他也有这种资格去追求就是了,能够叱吒一方纵横二十年,他在那把长枪上的功夫可说已达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