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陶,你的奶茶要翻了!”
张着嘴,紫乃夜又骇得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困惑地阖上嘴,努力回想着刚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一旁,墨劲竹看了暗暗觉得好笑,直赞叹饶逸风用的法子好。
这样一段时间过后,大家突然发现,每当饶逸风碰到她的时候──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紫乃夜不仅不再拉开喉咙就尖叫,反而脖子一缩,准备承接饶逸风的“惨叫”,就差没明目张胆地捂上耳朵了。
“厉害啊!三姑爷。”沈君陶暗暗比了比大拇指。
“啥?”饶逸风却是一副“我啥米拢呒知”的茫然表qíng,大家看了更是笑不可抑。
最后,紫乃夜终于认输了。“呃……三妹夫,我……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是,”饶逸风笑容满面。“大嫂子请说。”
“那个……”紫乃夜尴尬地抓抓脖子。“你瞧,现在你碰到我的时候,我都不会叫了,所以,拜托你也不要叫好不好?我的耳朵真的快聋了!”
一说完,整个毡房内顿起籼么笮Γ每个人都捧着肚子笑翻了,就只有饶逸风依然正经八百,一副颇受伤害的表qíng,他可怜兮兮地垮着一张俊美的脸庞,看起来真是有够……可笑?br/
“怎么,大嫂子,妹夫我叫得真的有那么难听吗?”
紫乃夜努力憋住笑。“也……也不是很难听啦!只是……只是太大声了啦!”
“真的吗?”受伤害的表qíng消失了,换上一副疑惑的神qíng。“奇怪,应该没有大嫂子那么大声啊!”
噗哧一声,紫乃夜终于忍俊不住地笑出声来,同时扑向墨劲竹怀里告状,“讨厌啦!夫君,你看三妹夫欺负我啦!”她娇嗔道。
“嗯、嗯,欺负得好!”
“夫君!”
“好、好、好,”墨劲竹马上投降了,随即脸色一正。“那么,三妹夫,你就不要……不,是不必再叫了!”
又回复笑嘻嘻的俊脸了。“是,既然大师兄有令,逸风自然遵命!”
轻而易举便攻下一城,魔面判官果然厉害!
但是,更厉害的还在后头。
十二月,在某个大雪翌日,就在他们刚用完午膳不久,前哨兵传来消息,瓦剌兵来了,几个人立刻往前方察看。
“咦?不算很多嘛!”
墨劲竹淡淡一笑。“当然不会很多,这只不过是在试探。”
“试探?”饶逸风诧异地回过头来。“试探什么?”
“上一仗逃回去的兵卒里,一定有人向瓦剌王提到我这把剑,他们现在是要试探我这把剑究竟是不是他们知道的那把剑,或者,我这把剑是不是还在。”
“原来如此。”饶逸风略一沉吟。“那简单,君陶,去把我的琴拿来。”
沈君陶应声而去。
“琴?你拿琴gān什么?”
饶逸风嘿嘿一笑。“我要让他们知道,即使没有你这把剑,畏兀儿族还是不可欺的!”
墨劲竹双眸一亮。“听说在京里有许多人请你弹琴,你却死都不肯,是有什么壶里玄机吗?”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一拿到琴之后,饶逸风便抱着琴盘膝坐在雪地上。“大师兄,叫所有的人都到我后方来,绝对不可以待在琴的前方和侧方。”
不再多问,墨劲竹立刻叫乌裴罗依照饶逸风的话下命令。不一会儿,前方五百多个瓦剌兵已排好阵势,就待一声令下即可进攻。
而饶逸风却仿佛睡着了似的阖着眼,纵使听得敌方一声令下,传来喊杀声,饶逸风仍是文风不动,直到敌方已然攻到近前一百尺处时,饶逸风才蓦然睁眼,同时将双手十指抚上琴弦,一阵叮叮咚咚激烈昂扬的琴声骤然拔天而起,紧随着,应和着琴声,清澈的歌声亦嘹亮地自他口中吟唱而出。
万里长江,淘不尽壮怀秋色,漫说秦宫汉帐,瑶台银阙,长剑倚天氛雾外,宝光挂日烟尘侧!
向星辰拍袖整乾坤,消息歇。
龙虎啸,凤云泣,千古恨,凭淮说。
对山河耿耿,泪沾襟血。
汴水夜chuī羌管笛,鸾舆步老辽阳幄。
把唾壶击碎,问蟾蜍,圆何缺?
豪迈悲壮的琴声,傲然不屈的歌声,悠然编织成一股叱吒风云的气势,令人闻之不由得胸中热血奔腾,万丈豪qíng澎湃汹涌。然而,除了墨劲竹和沈君陶外,却没有人注意到这曲声有多么教人激昂振奋,其他人都只顾瞪着前方战场上的qíng况,不可思议地瞧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