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司马青岚开始有点了解李慕白为何能得到聂冬雁的青睐了,
李慕白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善解人心和温柔体贴,就连他也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个好男人,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服气,明明他才是那个从小看着聂冬雁长大的人,为什么他没做到李慕白能做到的事?
为什么李慕白能够了解聂冬雁心中的悲痛,可以设法抒解她的怨怼,因而得到她的如花笑靥,独享她的温言软语……
而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却什么也做不到?
于是,生平第一次,这位白道中年轻一辈的高手,光明坦dàngdàng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黑暗yīn影--
嫉妒。
天平山并不高,山多清泉、银杏与奇峰怪石,尤其是怪石,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狮如虎,十万峰石,形状灵奇。
尚在远处,李慕白即可望见山脚下绿树掩映的别苑和小湖泊,背靠青山、面临碧水,别苑内建筑依山构建,渐进渐高,亭台楼阁jīng巧大方,错落有致,名为别苑,实为山庄。
「……后面还有一条青石路通往山上,过两天我带你上山去看……」
聂冬雁忙着为李慕白作介绍,李慕白始终静静地聆听,不cha嘴。到后来,还是聂冬雁自己先行终止了拉拉杂杂的解说,狐疑地望望骑马在前方的父兄,再看看后面的马车。
「喂!慕白,才刚过元宵,爹就突然说要住到别苑里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岳父不也解释过了吗?」李慕白神qíng安详,泰然自若。「是有仇家要来寻仇,故而先行避开。」
聂冬雁眼一。「你信?」
李慕白没吭声。
聂冬雁哈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也不信,无论如何,你要小心点。」
「小心什么?」李慕白淡淡地问。
「小心我爹耍什么小人手段啊!」聂冬雁非常认真地警告他。
李慕白却不当一回事。「-过于大惊小怪了。」
「我大惊小怪?」聂冬雁又气又急,呱呱叫得快变成一只老母jī了。「告诉你,我爹真的……」
「好好好,我小心、我小心,」不等她呱完,李慕白便好脾气地顺从她,轻声细语地。「我会很小心,这样行吗?」
新婚夜,聂冬雁信誓旦旦的要事事听从夫婿,结果依然故我,都是他听她的。
不过聂冬雁担心的也没错,一迁入别苑内,聂文超就决定可以开始「审问」李慕白了,在这僻静的郊外,四周渺无人烟,就算聂冬雁要抗议,要卯起来发飙,要咆哮得尽人皆知,也不会有人给她知。
「李慕白,你……多少岁数了?」
当夜晚膳时分,聂文超就「发难」了。
「正在用膳耶!爹,你不怕消化不良,我怕,最……」
「雁雁,帮我剥只虾好吗?」
聂冬雁立刻明白李慕白的暗示,不甘心地瞪眼嘟嘴半天,方始不qíng不愿地「放过」父亲。
「好嘛!」
「谢谢。」李慕白轻言轻语地道谢,再转向聂文超。「小婿今年二十六。」
「二十六?」聂文超煞有其事地摇摇头。「对雁儿而言,未免太大了一点。」
「爱说笑,爹挑的那个什么世子都三十好几了!」聂冬雁一面剥虾,一面嘲讽地咕哝。
聂文超窒了窒,旋即装作没听见。「家住哪里?」
「天山。」
「化外之地,雁儿可要辛苦了。」
「霸王庄还在蛮夷之地呢!」聂冬雁又cha进来了。
聂文超又窒了一下,忍耐地捏捏鼻粱,再问。
「家里做何营生?」
「玉石买卖。」
「买卖?真俗。」
「司马大哥家里开钱庄岂不更俗?爹以为每个人都像您一样,祖上留下来大批田产,可以让您闲闲没事坐着等收佃租,收到佃租之后刚好拿去吃喝玩乐吗?」
「我哪里吃喝玩乐了?」聂文超再也忍不住。
聂冬雁讥讪地哼了哼。「杏姨不就是您玩出来的吗?」
杏夫人愀然色变,正待破口大骂,却被聂文超按了回去,深沉的眼注定聂冬雁,神qíng逐渐凝重起来。
「雁儿,-当真这么恨我又娶了杏姨?」
「不,我不恨您又娶了杏姨,毕竟,世间专qíng男人能有几何?」教人意外的,聂冬雁否认了。「我恨的是您有了杏姨之后就忘了娘,您可知道娘每天每天都在盼着您去,但娘去世前那四年,您只去看过娘三回,只因为……只因为娘又瘦又睡悴,花容月貌已离她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