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必了!」温爸爸怕怕的双手乱摇。「让我闲闲没事躺在那边晒太阳,最多两天,-就会发现我身上生出铁锈来,刮都刮不掉!」
这的确是事实,可是……
「爸可以……」
「啊,都七点多了,快去看看老么怎么还没起来?」见温婉打算继续抗议,温妈妈急忙把话扯到另一头。「真是的,昨晚也不晓得和同学玩到什么时候才回来,忘了今天要出发了吗?」
听妈妈的口气,温婉知道自己已经失去诉请最高上诉的机会,只好叹着气走向温小弟的房间,谁知才走到一半,另一扇门却先行打开来,大家不由一怔。
温二哥已经出去了,会是谁在他房里?
再定睛一看,大家更有默契的一起倒抽了口气,然后下巴脱臼,眼珠子差点滚出来的呆住。
是个年轻男人,但不是温二哥。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人豪慡的温二哥最喜欢带一些猪朋狗友回家来借宿一晚,可能是他认识不久的朋友,也可能是才说过两句话,甚至连对方姓名都不知道的路人甲,大家都早就习惯家里三不五时会突然冒出一、两个过路人来,反正吃过早餐后,彼此就熟悉了。
问题是,这个年轻人只穿着一件内裤,子弹型的,而且是鲜艳醒目的鹅huáng色,「包包」还特别大。
这就太过分了!
到人家家里居然这么随便,他以为是在他自己家的浴室里,只要拉下裤子就可以坐马桶了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穿这样,但这天气真他妈的热!」
大家再抽气。
还讲三字经!
在温家,不准讲脏话的规矩是非常慎重的,自家人说脏话要禁足一个星期,若是朋友,除非能保证不再讲脏话,否则不准再踏进温家半步,这条法律被严格执行,所有到温家来的朋友也都事先被警告过,但这家伙……这家伙……
温二哥忘了警告他吗?
仿佛在证实自己的话似的,那年轻人挥额抹去一把热汗,然后将视线移向最靠近他的温婉,上下打量一眼,又说话了,而这回他说的话更不是简单一个抽气就可以打发掉的。
「就是-吗?温老二提过的那个在婚礼上被抛弃的小妹妹?」
数声惊喘,温爸爸铁青着脸色虎跳起来。
「你这小子……」
倘若不是年轻人又溜出另一句教人费疑猜的话来,温爸爸最拿手的街头拳击就会施展到现成的「沙包」上去,保证是世界杯重量级的招数,每一拳都可以打扁一只老虎。
「原来是这样……真是,-老实告诉他们不就好了,gān嘛这么辛苦呢?」
他说的话像天书里的字句一样,没有人听得懂,就连被问的温婉也茫然以对,满头问号,直到他又说了好几句之后,她才惊悟他在说什么。
「我说啊,有些事-不说出来人家是不会了解的,譬如你们一家人之所以会这么别扭不自在,不就是因为不了解吗?就算-担心说得不好会伤他们的心,那也只是一时,总比继续拖下去大家一起难受好吧?」
「你……」温婉吃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怎么知道?」
年轻人耸耸肩,「-这个人很单纯,心事都写在脸上,要解读并不难,任何一个知道那件事的人应该都可以猜到,但-的家人太关心-反而看不出来。」他慵懒的打了个呵欠。「说吧!」
但温婉迟疑地瞟一眼爸爸、妈妈,咬着下唇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
年轻人翻了一下眼,「还是说不出来?好吧,好吧,我帮-说好了!」目光溜向餐桌旁那三个满面狐疑的人。
「很简单,拜托你们快快忘了婚礼那件事,不要以为她有多娇弱,其实她是很坚qiáng的,譬如婚礼那件事,她大哭一场后早已释怀了,偏偏你们不肯放过她,每次她想要回复以往的快活,但一见到你们那样战战兢兢的对待她,她就快活不起来,要我说实话,我会说这一个多月来她的泪水都是为你们而掉的……」
视线悄然移转,他瞥向温婉。
「换句话说,她是为了你们的难过而难过,虽然她自己早已不伤心了,却因为不知如何让你们释怀而难过。所以说,如果你们真想让她快乐起来,请尽快忘了婚礼那件事,OK?」
不管他说什么,温爸爸都不打算相信,但温妈妈和温姊姊立刻相信了,因为女人都比较细心,她俩都注意到温婉的表qíng,不是生气也不是难堪,而是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