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琴老先生好奇地脱口问。
「不知何时开始,对夫君……」琴思泪说话开始嗫嚅起来。「女儿竟……竟产生了一份贪求之心……」
噗哧!
才听到这里,琴老先生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哦?是怎么个贪求法呢?」没料到女儿所谓的「贪心」竟是这种贪心。「想陪伴在他身边,一辈子不分开?」
如同普天下所有真qíng男女一样,难舍难分。
不想竟被爹亲一语说中,琴思泪微吃一惊,就好像小孩子偷做坏事,以为父母不知qíng,却被父母随手一把就揪住了小辫子。
她果真是贪心的!
螓首几乎贴到了胸前,一整个羞愧到不行。「嗯嗯。」唉唉唉,她果然是「坏小孩」!
「也想独占他,希望他永远都只属于妳一个人的?」琴老先生笑吟吟地又问。
「那倒不会!」琴思泪忙道。「夫君想再娶多少妾室都无妨,只要让女儿留在他身边,女儿于愿足矣!」这样,她的「坏」应该可以减半了吧?
琴老先生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还说她贪心呢,如此大度能容,她要真算是贪心的,这世间就没有不贪心的人了!
「思儿,在妳来看,为父算是贪婪之人吗?」
「自然不。」
「为父也这么认为。」琴老先生颔首。「但为父对妳娘也有那种妳所谓的『贪求之心』,希望能与妳娘实现那『执子之手,共偕白首』的心愿……」
「执子之手,共偕白首?」琴思泪呢喃轻念,若有所思。
「虽然终究是无缘白首,但……」琴老先生遗憾地轻叹。「在妳娘过世后,为父也从不曾考虑过要续弦,因为……」
「爹心里只有娘……」琴思泪顿悟的低语。
琴老先生嘴角浮笑。「嗯嗯,我想妳应该了解了,那不叫贪心,而是出于一份男女之qíng必然的结果,是正常的,没有的话,为父才会担心呢!」
瞧见爹亲调侃的笑容,琴思泪粉皙的双颊不禁又晕红了。
这种事竟然还要爹亲提点她,真是太羞人了,原来她并不是「坏小孩」,而只是对夫君有qíng,所以渴望能够……能够……
执子之手,共偕白首?
不,就算夫君执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另一个女人的手,只要能与他共偕白首,她就心满意足了。
陪伴在他身边一辈子,这是她唯一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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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琴思泪顿悟她的贪并非真贪的同时,另一边的厢房里——
「妹夫。」
「有事吗,大舅子?」不然怎会特地把他拉到这边来讲悄悄话。
琴伯渊踱开两步,略一思索。「老实说,原以为妹妹会被你休回娘家来,不想妹夫竟是如此疼爱妹妹,爹和我委实安慰不已。」
「废话,她是我老婆,我不宠她要宠谁?」不然要他宠大舅子的老婆喔?
不是疼,是宠,嗯?
琴伯渊笑了,但即刻又褪去笑意,神色严肃起来。「既然要住在扬州,多少会听到一些流言,所以,有件事我得先告知妹夫一声,免得妹夫有所误会。」
流言?
误会?
两眼微微瞇起,「什么事?」杭傲问。
「这……」犹豫一下,琴伯渊才毅然道:「是我表弟,也就是妹妹的表哥,他从小就喜欢妹妹,及长后,若非妹妹早已与何家订下亲事,他定然会娶妹妹为妻;尔后,妹妹被何家休回娘家来,倘若不是姨丈坚决反对让他休妻,他是打算娶我妹妹的……」
哇咧,原来早就有人在觊觎他老婆了!
才听到一半,杭傲的表qíng就开始发酸、发酵、发烂,再多听两句,他那张俊俏的脸已经烂到发臭了,保证比几百年没清过的茅坑还要臭。
偏偏琴伯渊一点都没注意到,自顾自继续往下说得不亦乐乎。
并非他太迟钝,也非他太粗心,而是他太专注于该怎么说才不会引起妹夫的误会,反而没发现杭傲已经开始「误会」了。
大概是脑袋里塞了太多之乎也者,转不太灵光了。
「再后来,妹妹再嫁到杭家,传言妹妹很快又会被休回娘家来,表弟马上就跑来向爹表明,不管妹妹被休几次,他都想娶妹妹……」老实人继续说老实话。「当时爹以为又一次害了妹妹的终生,深感内疚,为了弥补,便也允诺表弟,倘若妹妹真被休回家来,而妹妹又愿意做妾,就让表弟娶了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