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香连忙追上去。
「啊!说到那药糙圃,我倒觉得很奇怪,原先那些花是谁种的呢?」
「你们府里的园丁吧?」
「不可能,」瑞香斩钉截铁地否决。「因为绿烟苑原先没人住,别说老王不会特意跑到那儿去种花,下人们也不可能没事自己找麻烦去清扫整理,他们通常只负责维持水烟苑的整洁。」
「水烟苑?」
「就是绿烟苑隔壁那座庭苑。」
「那谁住的?」
「二少爷,不过这会儿他不在府里,事实上,他多半时间都不在。」
难怪那女人会捺不住寂寞。「说不定是他种的。」
「唔……」瑞香点点头,「那也是有可能啦!因为那些花全都是嘉嘉小姐喜欢的花。可是……」旋又纳闷地歪着脑袋寻思。「二少爷为什么不种在自己的水烟苑里呢?」
「这你不会去问他?」
瑞香瑟缩了一下。「我也得敢呀!」
不敢?「他很凶吗?」会杀人?还是吃人?
「不,二少爷才不凶呢!但是……很令人敬畏。」
哦!大约是那种既严肃又沉闷,无聊透顶的人吧?
不过伟大的二少爷是什么样的人并不关她的事,他为何要在绿烟苑种花也不关她的事──反正那些花都没了,他的未婚妻是不是会变成他的大嫂更不关她的事,现在最优先该考虑的是……
「待会儿巡过糙药圃之后,你要带我上哪儿玩?」
「姑娘想玩什么?」瑞香兴致勃勃地反问。
能被挑来伺候这位姑娘可真是运气,不但姑娘人很好相处,而且成天不是吃喝就是玩乐,让她深刻了解到有没有跟对主子,这点对婢女是最重要的。
「爬树。」
「-?!」
不,这位小姑娘一点也不好伺候!
会在这千里之外再见到那家伙,惜惜惊讶万分;会在上官府里见到他,惜惜更是诧异无比。
他怎会在这里?
高坐枝头上,自浓密的枝叶间,惜惜往下窥探,瞧见那个自称季清儒的家伙伫立在药糙圃前,一脸的震惊。
看样子那花圃并不是上官二少爷种的,而是这家伙种的,所以一瞧见灿烂的鲜花竟然变成一堆烂糙,自然当场震惊到差点瞪出眼珠子;再见他风尘仆仆征衣未除,显然是刚回府就先跑来看花,可想而知那花圃对他有多重要。
那也没办法,都已经没了,无论有多重要,那花也长不回来了,哭死算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家伙为什么会在这儿?不是他也住上官府里吧?这也未免太巧合了一点,冤家真是路窄吗?
甫疑惑地想到这儿,蓦见那家伙满脸的震惊已然换上愤怒,并居心不善地踏前一步,明摆着对她的宝贝药糙圃有什么不良企图,譬如用他那两只大脚丫子三两脚踩平,或者像拔jī毛一样一簇簇连根拔起拔到他慡,再gān脆一点,索xing一掌扫到天边去落地生根。
「慢着、慢着,请暂停……」惜惜连忙飞身下树,一边想着:这台词好熟……「你想gān么?」
「是-?」季清儒的惊讶不比她少。「你怎么会在这里?」少了维族人的小花帽,她仍是两条辫子,旋袄长裙,只脚下换了绣花鞋,并不难认。
「我住这里,」惜惜两手cha腰,傲慢地抬高下巴。「怎样?」
「你住这里?」季清儒更诧异的重复。「谁让你住这里的?」
「上官家的主人。」惜惜说,再加一句,「不过是我自己选中这儿的。」
两眼一眯,「为什么?」季清儒轻轻地问。
「因为那个……」惜惜指向药糙圃。「这儿最适合种药糙。」
「原来那是药糙。」季清儒喃喃道,望向药糙圃。
「好了,你问够了吧?」惜惜脸现不耐之色。「现在该我问你了,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季清儒转回脸来,眼神莫测地注视着她。「我也住在上官府里。」
「哦!」惜惜毫不意外地点点头。「你也是在这儿工作的?」
「……类似。」
「这样啊……」眼珠子转了两转,惜惜蓦然咧出一副狡诈的,不怀好意的笑。「信不信我能让你立刻丢了工作被赶出上官府?」
双眉一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季清儒语声更轻了。
「因为你害我làng费了好多银两!」惜惜振振有词。
双眉倏又蹙拢。「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