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胆小了,我……我只是谨慎一点而已嘛!”于培勋硬著头皮辩驳。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么……老爸‘看见’过吗?”略过老爸语气里的揶揄,于培勋又问。
“我吗?有,你妈妈。”
“那是……一种警告?”于培勋大胆猜测。
“我认为是。”
“唔!这样的话嘛!嗯……”于培勋揽眉思索。“啊!对了,如果说我继续gān涉下去,万一不小心救了原本就注定要死的人,这样我不也等于是害了人家吗?”
“放心,如果你是有意要救某个人,那么那个人反而会被你害得更惨;但是如果你是无意中救了某人,那么那人顶多只是改变另一种死亡方式而已,不会更糟糕,也不会更美好。”说完,再追加注解。“这也是你曾外婆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于培勋恍然大悟地露出懊恼的苦笑。“你该早点告诉我的嘛!老爸。”原来是他顾虑太多了。“还是你故意要看我笑话?”
“抱歉,抱歉,我忘了,不过,小弟,这会有很大的不同吗?”于司谶反问。“别忘了,不管你有多厉害的天赋,你总归还是一个‘人’,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你的一举一动原就避免不了牵涉到他人,除非你躲到深山里去,否则你也避不开和其他人的瓜葛纠缠,所以你不可能每件事都要先顾虑到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生命,再决定要不要进行吧?那样你会动弹不得,一事无成的。”
于培勋沉默半晌。
“的确。”
“很好,我想你已经了解了,那么,还有其他问题吗?”
“呃,大致上是……”于培勋搔搔脑袋。“没有了吧!不过听老爸的意思,是觉得我应该管这件事-?”
“错,我不同意也不反对,你自己决定,只要记住一切后果你要自己承担。”
“好jian诈啊!老爸。”于培勋再次举牌抗议。
“是你jian诈还是我jian诈?”
“管你,我要跟老妈告状!”
于司谶叹气。“小弟,你真的很难伺候耶!”
现在于培勋才真的不慡了。
“拜托,老爸,别再叫我小弟了好不好?我已经二十七岁了耶!”
“在我眼里,不管你多大岁数,也还是个小鬼头!”
“是喔!老爸,难怪老妈要买那种电话放在你们房里,”于培勋讥笑道。“你还真是老了耶!居然说这种话。”
“你这小鬼……”
于培勋大笑,连忙挂断电话,阻绝一连串怒骂。片刻后,笑声逐渐消失,他再度陷于困扰无解的思绪之中。
现在,他到底是要帮还是不帮?
他没有义务要帮忙,也救不了那些人,顶多是帮他们抓到凶手罢了。但记得桑念竹也曾说过,抓到凶手虽然帮不了死者,让凶手得到该有的惩罚也补偿不了死者,但对于生者而言却是一个很大的安慰,起码能够减少他们往后的生命走向扭曲人生的可能xing。
为了他自己,他不想帮——他是个脆弱的男人,实在受不了那么刺激的游戏。但为了让桑念竹高兴,也因为麦尼不要脸皮地活像条烂蛇似地死缠住他不放,他怎么也甩不掉;为了这两个因素,他又不能不认真考虑一下……
好吧!既然老爸说他的生命是由一连串的变数所组成的,那他就赌一赌这个变数吧!
隔两天,桑念竹整天都有课,于培勋一大早就出门到处闲晃,兼职一下无所事事的流làng汉,打赌他会不会在接到桑念竹之前碰上麦尼,碰上了,他就帮,碰下上,一切作罢,就算麦尼三跪九叩来求他,他都不管这档子事。
到了下午三点半,他轻快的走向西敏寺大学,快乐得不得了,因为他没碰上麦……老天!
惊愕的目光落在耐心等候在大学校门口的麦尼身上,于培勋哭笑不得。
这哪算赌啊?
他根本就输定了嘛!
“手套!”
“咦?”
“咦什么咦,我不想直接碰尸体不行吗?”
“可是上回……”
“上回是上回,上回我没想到,不可以吗?”这能怪他吗?突然要他摸尸体,光看就够恐怖了,还叫他摸,吓都吓死了,哪里会想到其他?
麦尼赶紧恭恭敬敬奉上搜证用的手套。
于培勋不qíng不愿地戴上。至少这回尸体没那么恐怖,他暗忖。
“唔……黑发,眼睛……嗯!看不清楚,高约……五-八-,重约一百一十磅左右,我猜跟杰克第二是同一个人吧……哼!还戴眼镜、戴假胡子,跟希普曼的照片一模一样……”他收回手,忙不迭脱掉手套扔开。“如你们所料,他的确在模仿希普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