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突然抬起眼,他旋即垂眸。
「我妈在生我弟弟时去世了,所以,我家的小孩从小就要很独立,因为爸爸的工作不允许他花太多时间在我们身上,因此,我是在大哥的呵护下长大的,而我弟弟则是我姊姊抱大的,直到他们一个要考高中上个要考大学时,才变成由我去照顾弟弟。」
「记得那时候,为了不骚扰到哥哥姊姊,我常常带着弟弟去警局找爸爸,然后在那儿写功课,其它的警察阿姨会陪我们玩,叔叔就会偷偷让我们看看那些他们抓到的罪犯,警告我们要远离那类人种。所以说,对那种人我早已经有免疫力了,根本没有什么好憧憬迷惑的!」
「真的有免疫力了吗?」敖书允怀疑地问。「那-又……」
「Stop!」晓彤突然举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说我不是对那种人有兴趣,而是他那个人本身让我感到心动,OK?」
由敖书允的神qíng看起来,他根本不相信她的声明,晓彤也懒得跟他说那么多,因为从她过去的经验来看,正直的弟弟在这种时候总是会义正辞严地搬出一大堆道理来让她láng狈不堪,因此……
「别说这个了,会计部那笔帐你找到问题出在哪里了吗?」她摆摆手转开话题。「他们是因为怕打糙惊蛇,才转托我们调查处理的,像这种内部问题,最好是赶快结束它比较好。」说着,她继续吃着已经冷掉的披萨。
敖书允yù言又止地深深凝视她一眼,随即叹了口气,推推眼镜,又端起可乐喝了几口。
「还没有,不过,我已经归纳出有两个人最可疑……」
接下来的时间在讨论公事中匆匆逝去,晓彤的、心qíng也逐渐从兴奋转为镇定,她甚至会拚命讲笑话企图逗敖书允笑。但随着夜色的降临,她的笑容又渐渐减少了,然后紧张开始出现在她的眉宇之间。
「他要来找-?」敖书允试探xing地问。
晓彤紧张地笑了笑。「他是这么说的。」
敖书允脸色倏地转为yīn郁。「什么时候?」
「他没说,只说晚上会来找我。」
敖书允闻言,默默地开始整理刚刚写下来的一些讨论结果,晓彤忙抓住他的手。
「怎么了?」
敖书允抽开手继续整理。
「我想,-应该没有心qíng再讨论什么了吧?」
「是没错,但是……」晓彤又抓住他的手。「你不想看看他吗?也许你看过他之后,就能了解我为什么会……」
敖书允的心qíng似乎也不怎么安定,他再一次拉回自己的手。
「不想!」
「为什么?」
敖书允起身,「因为我不想!」他转身走向门口,「我要回去了!」
晓彤跳起来。
「我送你回去。」
敖书允停在门前,但没有回过身来。
「-不怕错过他吗?」
晓彤蓦地煞住脚。
「我……」
敖书允打开门走出去,晓彤追过去。
「书允……」
敖书允再一次在楼梯前停住脚,依然没有回身。
「不要眷恋那种人,那种生活在合黑中的人会伤得-体无完肤的!」
语毕,他毅然踏下阶梯,这一回他再也没有停住了。
晓彤呆呆地伫立在门口片刻,而后慢慢的退身、关门、回身靠在门上。
用不着任何人提醒,她早就知道,那是一个没有被伤害的觉悟,就没有资格去爱的男人了!
不知为何,她有些沮丧,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敖书允竟然会有那么明显的怒意,可见他有多么反对。为自己伤害了他关心她的心意,她有说不出的懊恼,听着他无奈的警告,她更有无法言喻的愧疚。
他真的关心她,她知道,但是,感qíng是没有条件的啊!
难道……老弟也会是这种反应吗?当他知道二姊居然迷上帮派分子时,他也会这样毫不犹豫地就否决了吗?还有老爹和大哥、大姊,他们也是吗?如果她打算坚持自己的感qíng,难道就真的只能在两者之间选择其一?
她茫然地望着窗外星空苦苦思索着,直到熟悉的引擎咆哮声在楼下响起,才打断她困扰的思绪,她忙探出窗外吼了一声,「等我五分钟!」
「带件外套,把-的头发绑起来!」
「哦!」
急急忙忙换上轻便的外出服饰、套上平底鞋,把过肩的长发东成马尾,再将外套、皮包等小东西塞进背包里背上,最后关掉电风扇,晓彤才慌里慌张地冲下楼,迎向等待中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