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丁睿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翻到多媒体库,打开里面的一段视频给老师看。老师看完后脸都气绿了,转手把手机递给了米琪:"你自己看看吧!"
米琪有些害怕了,手接过手机的时候很明显地在发抖。
原来,那天米琪在教室里和我还有安小杉争吵的时候,丁睿就在门外把一切都拍了下来。自那以后,丁睿就特别注意米琪的行动。正好今天中午米琪扔钱包的时候被丁睿看见了,丁睿又暗中把她丢钱包的画面录了下来。
等米琪也看完了视频,老师就冷着脸说:"给我个解释吧!"
米琪还想做垂死挣扎,她辩解道:"我承认钱包是我自己扔的,但是这并不代表艾陌包里的避孕套是我放的呀!"
"哼!艾陌包里出现避孕套的事qíng我自然会查清楚,你现在要做的是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自己把钱包扔了,又要说钱包丢了!"老师生气地吼着米琪。
米琪在一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想再待在这个让我失望的地方,于是对老师说:"老师,我可以走了吗?"
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说:"你先出去吧!"
老师同意后,我感激地对丁睿说了声"谢谢",然后就马上回了教室,留下一脸愧疚的爸爸。
9
放学后,我挣扎了好久,不知道要不要回家,安小杉一路劝我,说不管什么事qíng都是要去面对和解决的。
我禁不住她劝,最后还是决定回家了。
打开门,一阵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真是久违了的温暖的味道,我贪婪地深呼吸。
或许是被爸爸打肿的脸痛了一下午,痛得我元气大伤,饿急了,于是我迫不及待地冲到餐厅,直接用手抓着菜吃。
"脸好些了吗?"爸爸严肃的声音从我身后冷冷地传来,将正在láng吞虎咽的我吓得差点被噎到。
我马上转过身面对着爸爸,我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在这个时候还是这样冷漠。
我再也忍受不了爸爸的重视,爸爸重视的只是我这副由妈妈身上掉下来的皮囊。他越是重视我的身体,我就越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可有可无。我只是妈妈的一个替代品,代替妈妈陪伴着那个看上去有些苍老的男人,却得不到丝毫他真正的重视。
我终于爆发了,抑制不住地站在爸爸面前委屈地大哭起来,边哭边质问爸爸:"你只会一味地关心我的身体,你有没有关心过我的内心?我不仅仅是妈妈生命延续的载体,我也是你的女儿!你可不可以多站在父亲的立场上多关心我一点点。你太自私了!"
"你说什么?"爸爸气急败坏地又扇了我一巴掌。
原本还万分激动的我,被爸爸这狠狠的一巴掌扇得越发地清醒了,继续说道:"你打我吧!打死我,我就不用这样永远背负着内疚和自责活着了。在学校你打我,回了家还要打我,是因为我说了你不爱听的话了吗?是因为你固执地认为妈妈是我害死的吗?妈妈的死是谁都不想的,我那时只是刚出生的婴儿,会恶毒到要害死自己的亲身母亲吗?这原本是一个谁都懂的道理,你也懂,但是你却因为你的伤心难过而把罪恶的印记残忍地烙在了一个还嗷嗷待哺的婴儿的心上。你知不知道这对我的伤害有多大?我总认为自己是一个不祥的人,于是我不敢和任何人jiāo朋友,而且还学会了猜忌。你知不知道因为无端的猜忌,我害死了在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一个人?你知不知道因为那个人的离去,我的生活变得有多么糟糕?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在教室里过着怎样一种悲伤的生活?"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满是伤痕的胳膊露在爸爸的面前。
爸爸像被电击中一般,杵在原地任凭我怎样责怪他,他都不再生气。
等到我哭累了,骂累了,他忽然轻轻地说了一句:"快点坐下吃饭吧!"
爸爸平静的态度反而让我安静了,我止住了自己歇斯底里的声音,乖乖地坐下吃饭。
我食不知味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用眼睛斜睨着爸爸看不清表qíng的脸。等到我快要数清楚我的碗里有多少粒米饭的时候,爸爸突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艾陌,对不起!"
爸爸的声音不大,但已经足以将我震住了。
我以为我的耳朵出现了幻听,于是我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爸爸。那么威严,那么骄傲的爸爸怎么会对我说对不起?一定是我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