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浩南迎在将军府门口从容不乱的样子似乎早知道他会受伤,此次行刺必然脱不掉gān系,而出口将黎雪梅许给许浩南就是想先牵扯他眼前注意,令他忧心黎雪梅安危不敢轻易再次行动。
只要明天一早,顺利启程离开,沈之沛确信自己顶会用其他办法结束这两个贱人的狗命。
黎雪梅伤势并不严重,身上伤口多是破碎玻璃割伤,请大夫过来将玻璃残渣从脸颊手臂上取出,消毒上药,人已恢复神智沉沉睡去。
沈之沛借灯光打量雪梅,原本秀美的容貌此刻满布伤口,红白血ròu向外翻着又擦了消炎的huáng色碘酒,整张脸异样骇人。他对黎雪梅与许浩南偷qíng一事心中就有不满,再见她容貌尽毁更是厌恶,不过最后一日万事小心,所以未表露出对她憎恨的真实态度。
黎雪梅乍然梦见起轰轰爆破的炸弹厉声尖叫起来,沈之沛揽住她:“不要怕,我没死。”
听得失踪声音雪梅脸色又见苍白,沈之沛知道她定是以为行刺失败了心中大感失望,越发想亲手掐死她,“明日一早我才上路,今夜你早些安睡。”
心中并未生疑的黎雪梅还想挣扎起身去准备离行衣物,沈之沛不动声色拦住她的动作:“你也不必着急,我去叫佣人准备,你先好好休息。”
之所以惶惶起身去收拾衣物,黎雪梅也是唯恐被沈之沛看出她其实并不想离开,见他出言阻拦自己,只得放弃收拾埋头趴在他胸口上撒娇:“雪梅当真舍不得将军府,也舍不得上海。”
沈之沛目光直视窗外yīn暗天色,一边拍抚她的脊背一边低声安慰:“过几日我们就回来了,上海滩还是我沈之沛的天下,你还是我沈之沛的女人。”
“好,将军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哪怕是再回上海,也是好的。”黎雪梅小心翼翼回答。
“方才医生说你此次负伤较为严重,胸腔有淤血不宜行动,我与许参谋商量过,让他护送你到黎家休养一段时间,代我在南洋安顿妥当再接你过去,你看如何?”沈之沛试探询问雪梅,手指挑起她的下颌。
雪梅听闻要放她与许浩南出去心中雀跃,正在出神沈之沛又唤了声:“雪梅,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黎雪梅唯恐他再生变化,忙淡淡回答:“只怕将军到时候会忘记我,不来接我了。”
沈之沛对黎雪梅加以敷衍到此为止,他不想与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说话,怕再多说一句都会忍不住伸手掐死她。
门外有人敲门,笃笃笃声音连续不断,听上去声音甚急:“将军,将军!”
沈之沛戒备,拎了勃朗宁走到门口,将房门小心翼翼拉开一条fèng隙:“什么事?”
“将军派我送到沙逊先生那里的汇票……”来人正是方崇山,此次更随沈之沛撤离的秘密名单里有他一个,被分配的任务是由他为沈之沛转移钱财到沙逊洋行,再jiāo由汇丰银行从香港jiāo汇到南洋。
听提及钱财,沈之沛在难以保持冷静,这些钱财是他在上海雄霸多年的全部家当,数额之庞大甚至可以组装一次反攻南京政府的军队,听得汇款账面出了问题,他放松警惕将房门大开,“钱到底怎么了……”
话音未落,门外yīn暗角落里顶过来冰冷枪管正抵在沈之沛太阳xué上,来人朗朗一笑,“将军,恐怕你是没有我那么幸运了。能让多疑的沈将军深夜开门,就只有钱才行,您可真是盛起是财,颓败也是财。”
沈之沛没有料到许浩南会买通方崇山,毕竟方崇山跟随自己多年,忠心程度也尽在掌握,并许以重金五十万将其妻女带赴南洋,万万没想到在最为尽管头奖自己出卖的人居然是他。
“将军,你方才击毙了十个弟兄,大家难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继续为将军留下来本赴南洋也许哪天又是同样下场,所以还是将军帮了我……”许浩南的枪口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反是chuáng上的雪梅听得许浩南的声音,惊慌尖叫起来:“浩南,你……”
许浩南笑对雪梅:“雪梅,今天傍晚将军可是要将你送给我,来买自己一条xing命,你在他心中不过是随时可以转手的物品罢了。”
雪梅一言不发望住沈之沛,明明就十几分钟前,他还对自己深qíng款款,原来是早dòng悉了背叛后的敷衍,雪梅冷汗从额头涔涔渗出,心中犹带一丝后怕。
许浩南手中的枪依旧抵住沈之沛:“沈将军,我当然知道你是在为了明日行程不得不出此下策拖延时间。所以,我不会给你再有杀了我们两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