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李韵苓脱口而出,但仅是一瞬间,qiáng硬的语气又软了下来,“改天再说,你,好好照顾明铮。”
赵澜抬头时,李韵苓已经推开病房门进去。
明成佑依旧躺着,一束目光却盯得她发毛,李韵苓回到chuáng边。
“妈,你都知道了吧?”
“成佑?”李韵苓凝眉,“是傅染告诉你的吗?你是不是因为这样才被送进急救室的?”
明成佑闭起眼睛不愿说话。
“蕊蕊被警察带走了,说是范娴摔下楼梯成了植物人,傅染说,凶手是她。”
明成佑咻然睁开眼帘,潭底闪过莫名悲凉,李韵苓赶紧闭口,“你快休息会,别人的事与我们无关。”
他想到傅染当时的歇斯底里,想到她肚子里流掉的那个孩子和摔成植物人的范娴,明成佑心底一痛,有些哀痛,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说明。
夜幕降临,医院也敛去白天的嘈杂,李韵苓身体承受不住在输液,病房内只留下了萧管家。
傅染找到观察室,一夜之间,她的世界仿佛天翻地覆。
熟悉而令人心悸的嘀嘀声隔了层门板透过来,傅染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进去正好是明成佑的病chuáng。
男人似乎睡着,面色极为安详,病房内很暗,chuáng头的灯虚弱打开,明成佑发出几阵轻咳,守在边上的萧管家赶紧过去,“三少,你没事吧?”
她余光瞥到窗外的人影,定睛细看,也没说话,注意力落回明成佑身上。
他嘴唇gān裂,嗓音嘶哑,萧管家拿出棉棒蘸水替他湿润嘴唇。
“萧管家,几点了?”
“半夜了,夫人在输液,说待会还要过来。”
明成佑轻摇头,“你带她去休息,我没事。”
萧管家把棉棒丢入垃圾桶内,“你有事记得喊我,我在沙发上。”
明成佑没说话,他目光转过去,陡然发现站在窗外的人影。
心脏不可避免地牵痛,没办法,这颗心只要一天还在跳,他就控制不住。
傅染哭得眼圈通红,只不过这会眼泪早已经流gān。
明成佑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脸,不过几米远的距离,忽然发现好远。
他伤她入心,她刺他入骨。
从来也不否认他们的相爱,可有时候爱qíng是淬毒的酒,它如果是枯萎的,还能有救活的希望,可倘若死了呢?
明成佑咳了起来,傅染垂下头,一种比绝望还要深的无助感流淌在两人心间。
很怀念,初见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争斗,很怀念,他拥她入怀时的刻骨温暖,很怀念,傅染总说堂堂明三少这些话时对他的挖苦,很怀念,她像个野蛮人一样拿起枕头要抽他的狠劲。
明成佑眼里逐渐朦胧,视线也被氤氲出的水雾给打碎,彼时,他都不能牵着她的手再往下走,更别说是现在了,这双手,他松开了就没再想重新牵起过。
他们之间,已经再没可能了。
这是明成佑一早认清的事实,现在想来,也未因时间的转变而有所缓和,该来的痛只会更痛。
明成佑看到傅染耸动的双肩,他眼里溢出一股冰凉,淌出眼角,却烫的他狠狠闭上眼。
再见了,我的爱。
再见了,我唯一爱过的,你。
126这就是,他给她的婚姻
再见了,我的爱。
再见了,我唯一爱过的,你。
其实,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不相爱,更不是天涯海角的距离。
而是爱比不爱更痛,想爱,不能爱。
这种绝望就跟明成佑的心一样,挽救不回来了。
傅染抬起脸,两人目光对望,这一眼,是要将彼此都遗忘掉的。
伤到此种地步,退到此种地步,前面后面的路明成佑全部一手封死了。
他没想过以后,更没想过有一天还能挽回。
yīn暗的走廊内忽然听到串脚步声,傅染没有回头,明成佑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见到她。
傅染站了会,转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赵澜。
她迈着沉重脚步过去,“伯母。”
“小染,成佑没事吧?”
傅染摇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
赵澜转过身在门口的椅子上坐定,傅染挨在她身侧。
“这是一段孽缘,可却报应在了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