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仗,没有必要打,因为只需笑笑,已见分晓。
错愕如她饶是心底再qiáng装镇定,也比不上饰演郑太太角色的主人。
于是她只有使出最后一招,来做最后的挣扎。
如果人得不到,至少还有钱可以倚靠当然是真理。所以她质问:“那孩子怎么办?”
郑曦则回头,异常冷静。“如果你能证明是我的,我负责。”
梁悦仰望郑曦则淡淡微笑,像妻子凝望挚爱丈夫一般。只有眼睛上方的人才可以看见,她的眼神是多么飘忽和冷漠。
大家都在装,不过是看谁装得更像些。
她轻轻叫了声:“曦则,我很伤心。”
他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说:“对不起,我错了。如果知道我会遇见你,我一定会等下去,不招惹任何人。”
“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犯错,否则我不会原谅你。”梁悦用力吸吮他西装上的烟糙味道,把头靠在他的胸前。
郑曦则狠狠攥了攥她的手指说:“嗯,我发誓。”
好一场亲亲密密的大戏,夫妻演得非常投入,下面的程佳也静静坐在那儿看着。
紧咬的双唇几乎快要失去血色,也让她开始准备自己的退路。“如果你肯负责,我就不会打搅你们恩爱qíng深!”
梁悦低头,说:“嗯,不用起诉。你可以找个律师起糙一份抚养协议寄给我,我会帮他应辩,直到协商妥当为止。”
说罢,程佳败得溃不成军,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自己收拾身上身下的东西,甚至还要自己默默离开。
掉头就走的她头发散乱,曾经完美的发型看上去有些伤感的味道,一直留在梁悦的心底。
能做到gān脆离开,她至少还保留了女人的一些尊严。
虽然是钱促使,但仍让她有些地方值得他人敬佩。
为钱做事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贪念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么,梁悦自己是否在贪念不属于她的东西?美轮美奂的住宅,报酬丰沃的工作,温馨美满的家庭,以及专心致志的爱人。
如果有一天让她离开,她可还会保持住高昂的态度,不肯展示荏弱和颓败?
正因为不可预想,她才会微微有些不安。
无法把握的未来会影响到心态,所以女人可以做到的是,不把自己投入进去。
记不得是谁说过的,“如果我不能确定你爱我有多么深,那么,我至少可以阻止自己不要爱上你。
山可崩,地可裂的爱qíng是双方铸就的传说。
如果单是一个人的前行怎么都不会构成全神话。
路没有尽头,茫茫黑夜里,谁都不原意作那个孤寂冒险的人。
她抬起头,对郑曦则郑重的说:“同样的戏我不想演第二次。”
未来还有五十年,如果年年有一次,她真的不能确定自己会演下去。所以事先声明也是明智之举,若戏演砸了,大家都一无所有。
郑曦则的嘴角挑了一下算是搪塞,因为身处弱势的她根本没有资格提条件。他拉着她的手再次走出房间,偌大的楼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脚下一阶一阶都是为了婚礼铺上的大红喜色地毯,就在楼梯的尽头,停住脚步的他面向前方,对身边的人认真询问:“眼前的东西并非真实,而心理的东西谁又看不到,你会怎么办?”
梁悦望向糙坪上紫色的婚礼装饰,那些漂亮的桌布,装饰的香槟酒杯塔,紫色缤纷的花朵,还有每个人面孔上的喜庆笑容,说:“若是有心,我坚信会等到看见的那一天。”
倔qiáng的回答,顽固的xing子,偏偏让他仔仔细细打量眼前说话的女人。
大红色礼服映衬下的她很张扬,让人炙热了qíng绪。很少有人敢穿红色,因为自己没有与之匹敌的刚硬气质。只有她,那双黑色眼睛里的坚定能让他涌动斗志,想要把她牢牢掌控。所以他低下头,心平气和的说:“我不喜欢你玉石俱焚的xing格,但是我又喜欢坚韧的你。”
梁悦笑得很开怀,对他自大的言语表示不屑理睬。
满是欢闹的声音还在大门外持续,唯独墙内的两个人各有心事。
谁说夫妻俩一定是比翼鸟?若是信仰相同的伙伴也未尝不可。毕竟他们太相似了,熟悉到骨头里的彼此几乎没有什么隐藏。
哦,……
错了。还是有的。
她隐藏了一个人,一个自己挚爱的男人。
在记忆中某个寂静的角落里,她藏地很好。谁都看不见……
梁悦当惯了伴娘,深知恶俗的中国式婚礼结束后新娘子都没有全身而退的,要么面色惨白,要么腰酸背痛,只不过嘴角上甜蜜的笑容怎么也掩盖不住,所以她且当她们是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