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你能好吗?”湛晴翻翻白眼。
“少?嗦啦!我刚才听人说前面有家不错的酒吧,我们去狂欢一下!”接着,他不由分说,拽着她就往前跑。
酒吧播放着蓝调音乐,热闹欢腾,各种肤色的旅人都有,大家彼此围坐在一起,以混合式的语言做着半懂不懂的jiāo流,互相举杯大笑,模糊了国际间的界线。
优泽拉着她,很快便投入了这种无国界的欢乐里。也许是气氛太好,又或者是身旁的少年实在太会闹腾。湛晴很快就忘记自己的酒量,gān掉了几大杯啤酒。当然,放纵的报应来得很快,两个小时后,她扶着酒吧外的树gān,把胃里的东西吐个jīng光。
看着脚步漂浮的湛晴,少年无奈地叹口气,最终只能背起她往酒店走。
“阿姨,你果然是阿姨耶……重死了!”他才抱怨完,脖子就被她紧紧勒住,“哇,放手,你不是阿姨,你是湛晴!”
她松开一点,继续趴在少年背上,“别以为……我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喝酒根本就喝不醉的……”
“哦。”少年应着,抬头去看天空的星星。北海道的天空,星星很亮,每一颗都清晰无比,但也都遥远无比。
“什么酒后乱xing……都是假的,其实根本就是想乱才乱的……”少年背上的女人声音似乎有些呜咽,“为什么呢……处女有什么不好?喂,小鬼,你说,你喜不喜欢处女?”
优泽抽了抽嘴角,“你该不会想说,你爱上我了,打算献身给我吧?”话音才落,他头上就挨了她一下,“好啦,我说!其实现在这种年代,男生对处女的观念已经很薄弱了!只是对一般男人而言,如果对方是处女那当然更加完美!不过,假如那个男人只是想玩玩,那处女对他来说就很麻烦——”头上很快挨了二下。
“喂!”优泽冒火。
“一丘之貉……”湛晴搂着他脖子,眼泪终忍不住流出眼眶。
冬夜,她的泪水划入他衣领,冰冰的冷,异常明显。少年停下脚步,“喂,你该不会又哭了吧?拜托!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为了爱qíng这种事要死要活根本没有意思!”
“你知道什么?”湛晴愈加委屈,满心的酸楚根本连说的地方都没有,“我喜欢了他六年!这六年,我拼命读书努力工作,全是为了他……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许寞非不知道,她认识他,比他认识她早了三年。
在他以为,她只是他受邀客串讲座时最勤奋最具天赋的学生,自信而有实力。但他却不知道,要成为他眼中这样的学生,需要在背后付出多少。为了去他的城市,她高考时瞒着父母偷偷改了志愿,结果差点被彪悍的母亲打断腿;为通过某几个专业测试,她曾连续通宵达旦不眠不休地练习,事后却好几天高烧不退;每次为了在他讲座上占到最显眼的位置,她总是放弃午饭时间,随便买个面包在教室里和着矿泉水充饥;为了争取唯一的助理名额,她每天就只窝在学校里,哪都不去,最后为了跟他去巴黎她甚至离校休学……
“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对我说那些话……”
“既然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就去告诉他啊!”少年摇摇头,将背上的人往上驮了驮,继续朝前走,“既然爱得死去活来,就再去努力争取啊!只要还有努力的机会,就一直努力下去!在这里和我叽歪有什么用,你这个阿姨真是……”优泽啧啧叹息,“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脑袋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既想得到又怕受伤害,整天就只会做无聊事……喂,我的话这么有道理,你该不会睡着了吧?喂……”
深夜的旭川街上,旅人渐渐少下来。寒冷的空气中,还残存着之前熙攘的气息。
路灯昏huáng,将少年的身影拉得极长。湛晴伏在他背上,眼睛却依然睁着。她没有睡着,她一直在听,虽然头脑昏眩四肢无力,可他的话,她还是一字一句都听入了心底。
也许,他说得没有错。
她是很努力,付出很多,但这些事他都不知道,她也没有一直努力下去。那夜之后,她以为他爱上了她,结果不是,还因为那些伤害的话,怕得逃走。是她主动放弃,独自来到异地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