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端起茶,在鼻端闻了闻,轻轻抿了一口,“无端被人踩踏到底层,我心里自然不会舒服,可同时我又觉得很有挑战xing。
你们想想,如果能从深渊再次攀上顶峰,会不会是一件更有趣的事呢?人生如戏,我虽然不演戏,可能把人生过得比戏更jīng彩,才不会枉费了这短短的一百年。”
女人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动作从容,面容静美,浅亚麻色的长卷发不时滑落肩膀,垂在胸前。
她的声音并不响,语气也很平常,可说出的每一句话,却仿佛带着无穷的笃定与自信。
丛非突然觉得很放心,可同时也不免有些失落。她总是这样,走自己想走的路,从不管这路艰辛与否,即便路途上难免受伤,她也从不为她的选择后悔。
感qíng如是,事业亦如是。
而他,便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她这种个xing吸引。
丛非看着她,笑着叹了口气,来到她身旁靠着她坐下,伸手将她整个搂入怀里,“每次我忍不住想放弃的时候,你总是有办法让我愈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女人,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其实你也舍不得我,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把我紧紧留在你身边?你放心吧,虽然我条件这么好,身边又有无数美女窥视,但我中意的一直只有你一个!”
对于某艺人当着其他人的面动手动脚大说qíng话这种事,小善他们三个如今已经能很淡定的围观了。
一阵欣慰之后,袭上三人心头的却是一阵阵的不安。
要想从深渊爬起,哪是说到就能做到的?
这条路,难走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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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德说完之后两周的通告抬头时,靠坐在临窗位置的楚明涉正蹙眉看着斜对面被堵得水泄不通的欧方公司。
一辆黑色保姆车停在那里,因为记者的拥堵没办法再前行。
车门开了,那女人在三人的护挡下下车。她带着超大的黑色墨镜,长发盘在脑后,黑色的围脖挡去她漂亮的下颚,从他的角度,只看得见她的侧脸和挺直小巧的鼻尖。
公司的保安跑了过来,用力挡开围堵的记者,清楚道路让她能顺利走进公司。
最近她如此低调,记者们却永远有着闻风而动的本事。不过来谈一个彩妆的代言,就几乎引来了小半个S城的记者。
距离事件升级已过去了一个多月,但媒体的疯狂程度半点没减。那日重怒之下说的一番话,她事后竟没有做任何辩解。
公司停止她的一切活动后,他有时也会在回风看见她,其实大多数遇见都是他刻意创造的机会,但每一次,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投来过。
她似乎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也是,这所有事里,从头到尾,挣扎动心在意动怒的人始终都只有他一个。
在她的冷淡与漠视面前,他的怒意与所做的一切,都显得无比可笑。
即便如今他在巅峰俯视,她在深渊挣扎,被煎熬的人仍旧是他。
那时,她勾勾手指,一个玩笑,令他破釜沉舟而来,明知整件事里唯一的禁忌是认真,他却还是认真了。
其实她并不知道,最初知道左子倾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对她根本没有任何负面的厌恶qíng绪。
那时他才十七岁,十年前的伦敦,在他一夕之间被切断所有经济来源的那六个月里,她的歌是陪伴他的唯一慰%藉。
十七岁,qíng窦初开的年纪,对他而言,她是偶像是明星,亦是黑暗生活里的一丝光亮。
被学校剔除,被认识的朋友漠视,没有人知道,为了买一张回国的机票,为了赚钱,那六个月里他在伦敦经历什么。
那个男人的一句话,让他从天堂直接掉入地狱。原本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他连辩驳的资格都没有,所有都被否定。
他承认,他骨子有极端的一面。
他比谁都要骄傲,那是因为他受过比谁都深的伤害。
入娱乐圈,不过只是想赚钱,所谓梦想,于他一文不值。
遇到现实中的她之后,他以为在她那样近乎无耻的jiāo换条件下,他会坚持着厌恶,一路到底。结果第一夜的时候,他就失控了。
最可笑的是,即便在她告知了所有不过是个恶趣味的玩笑后,在她提出分手甚至甩出分手费之后,他依然无法放下。
骄傲与怒意就像是一把浇不灭的火焰,在他身体里燃烧着,日渐壮大,濒临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