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敏头晕了一下,扶了额头。元清便俯身将她抱起来,放到chuáng上去,问:“今日太医来看过?”
邵敏道:“嗯。依旧只说气血不足,又开了补药。”
元清道:“敏敏自己不是有在吃补气血的药吗?”
邵敏点点头,笑道:“前些日子已吃完了。”
元清愣了下,道:“再命人去配便是。”
邵敏笑道:“不知道方子,如何调配?”
元清又扬了头眯眼望着她,调侃道:“也是世外高人所赠?”
邵敏抿了抿唇,笑道:“我自小跟高僧隐士有缘的。”
元清便不说话。
邵敏跟他说了这么一会儿,已经困倦得不行,便倒下去,道:“你是真的要去延州?”
元清道:“朕本来想去……可是看来一时走不开,等入了秋再说吧。”
邵敏点点头:“林昭容眼看便要临盆……你若这个时候动身去延州,确实不妥。”
元清俯身亲吻她的嘴唇,“朕是为了你。”
邵敏笑着揽了他的脖子,从衣领探进手去,声音低缠,“有没有觉得天黑了?”
他们贴的有些紧,夏日薄透的布料越填qíng趣,邵敏又让他寡淡得时日久了些,元清身上的反应已经遮掩不住。但他还是克制着推开她,目光深潭般静静凝视着她,语气里悲伤重重遮掩,笑容浅淡,“病了便要清心寡yù,敏敏不要总胡来。”
邵敏笑道:“真不做?”
元清垂首道:“朕只想跟敏敏长长久久,一时欢愉……朕不稀罕。”
邵敏面上笑容淡淡敛去,伸手抚摸着他的面孔,“我只怕……”
元清抓了她的手,静静的亲吻着,呢喃道:“不要说混话。”
邵敏知道元清暂时不去延州,略松了口气。
此事虽未完全与她所知道的历史背道而驰,却在很微妙的地方有了差别。
人心惟危。
帖木儿既然是特意邀请元清前往延州,就必然是有所图谋。从“不经意”变成“蓄谋”,难免让人心中不安。
何况不久前她与彩珠联络,彩珠告诉她,只怕元浚早知道由贵是假的——元浚似乎曾经混在一个杂耍班子里,进过希提王宫,当时帖木儿也在场。而帖木儿有种纵使捉刀侍立,也能让人一眼看出是真英雄的气质,邵敏也不认为以元浚的聪明,见后能忘。
内jian外敌,邵敏实在不放心元清贸然前往。
第二日元清去上朝,彩珠又来了通讯。
说的却是——元浚确实知道由贵是假的。
她今日见到了杂耍班子里那个少年,亲自求证过了——他目下正躲在钱大进这里。如今他所在的杂耍班子,已只剩他一个人了。
那日他们在汴京御街卖艺,收工后就莫名其妙被人追杀。他一直不知道他们得罪了什么人。那日逃命途中经过兴宁,正逢元浚回府,他前去围观,这才明白,他们之所以被追杀,是因为那天夜里他们与元浚碰面,元浚想要杀人灭口。
邵敏听后困倦的揉揉额头:“是钱大进将他引荐给你们的?”
彩珠道:“偶尔碰上的……”
邵敏说:“偶尔碰上,他为什么把这种事告诉你?只怕有问题,你再查查吧。”
彩珠急道:“我一开始也怀疑……可是他跟着钱大进回来不久,我们铺子就被盯上了……却不盘查。每日鬼鬼祟祟的,很像是在私下找什么人的样子。”
邵敏顿了顿,“你确定是元浚的人?”
彩珠道:“不然还会有谁?不是我说,以钱大进的xing子,断然不会惹上要他命的仇家。我跟红玉就更不可能了。总之……师姐,这里太险恶了。反正时空仪也快到了,你也差不多是时候开始准备了。”
邵敏抬头望了望窗外翠竹,出了好一会儿神,才道:“我已开始准备了,就等元清离京……这几天休眠征兆已经显出来,大概两三个月后时机最合适吧。”
这次倒是彩珠愣了愣,“师姐……你太有魄力了。不声不响就——”
邵敏苦笑道:“什么也别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前多久开始倒计时,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