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明白过来,上下打量她,似乎在考虑她话语的可信度。
“郁阳!”熟悉的低沉嗓音带着颤抖,以及从未有过的焦灼自她身后传来,“你在gān什么!”
她回过头去,他眼底的恐慌如漫天雨丝般朝她笼罩下来。他额前被打湿的发丝凌乱的贴着面颊,俊帅的脸庞因焦虑恼怒而微微扭曲着,“这个时候,你胡说些什么!”他伸手将她搂住,忙用英文向面前的胡须男开口。
虽然她听不懂,但她知道他一定在解释,说她并不知道钻石的事。
她挣扎,却看见另一旁的昂云也在微微朝她摇头,示意她别乱来。
然而,胡须男人并不相信千湟的解释,他们重新将她拖出去,黑dòngdòng的枪口对准了她。几番折腾,他们已开始失去耐心,一遍遍嚷着相同的意大利文。千湟和昂云他们被其他几个外国人用枪阻拦住,她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指了指车子方向,示意钻石在车上。
胡须男人朝其中一人点了点头,那人便带着她走到车旁,让她上车去拿。
她上车,车椅的靠背正好挡住车外那人的视线,她迅速打开饰品箱,将上面的蓝钻放入最下层,又将箱子的钥匙丢入自己的大背包。
她不能怕,她必须冷静。如果按照昂云说的,jiāo出钻石他们反而会危险,那她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她尽量让自己装出颤抖无力的模样,一手提着背包,一手将大饰品箱一点点拖出车子。
又有两个外国人围上来,她指指箱子,比了比锁孔,然后又指指包,大意是告诉他们箱子被锁了,而钥匙在背包里。
胡须男人走了上来,潜藏在墨镜后的眼在她身上定了会,她几乎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锐利和冷意。她没有出声,他伸手拽过背包,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倾倒在地上,一大推乱七八糟的杂物在泥地上显得愈加凌乱不堪。
她看到他盯着这堆乱糟糟的杂物有些发怔,得逞之余也有些不好意思。包里什么都有,吃剩的饼gān薯片ròu脯、梳子发夹记事本、被压扁的纸盒咖啡、有点漏的润肤露小瓶、一堆从各地搜刮来的不值钱的街头玩意、众多把没有贴上标签的钥匙、相机防蚊水打火机手电筒……甚至还有卫生棉——在那个外国人翻着这堆杂物的时候,她似乎听到身后有压低的笑声。
她回头朝那方向瞪了一眼,那外国人终于失去耐心,把数把外形相似的钥匙递到她面前,要她自己去打开箱子。
她咬了咬唇,开始抱怨马赛警方的办事效率实在太过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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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cha入锁孔,嘎啦几声,却转动不了。她怯怯而慌乱的抬头,表示自己拿错了钥匙。用黑白分明的纯净眼瞳弥漫着泪水,用唯一会使用的英文——sorry个不停。
对方不耐烦的呵斥几句,示意她重新找钥匙。
她唯唯诺诺的点头,心里又冒出小小的得意。什么意大利黑手党嘛,居然看不出来她是故意在拖延时间,笨啊!
她又一次在那堆钥匙里摸索,表qíng认真极了。
笨蛋!千湟咬牙切齿的盯着她,装的这么明显连他都看出来了,难道她以为那些人是她能耍的!明明就没有,居然还敢说自己有钻石,她真的不要命吗!他心急火燎,面色苍白的吓人。
胡须男人催促几声,郁阳又举起了另一把钥匙cha入锁孔。手下的锁孔发出咔咔几声,箱子开了。她一时有些仲怔,心里万分郁闷。老实说,刚才太过匆忙,钥匙又长得差不多,连她自己都有点忘记到底是哪把钥匙,居然就这么歪打正着找对了!
见箱子打开,又有几个外国人走上前,箱子一共有三层,打开呈阶梯状,里面装满了各式耀眼华丽的饰品珠宝,色彩纷呈,一眼看去根本弄不清楚真假,也分辨不出那块蓝钻在哪。
几个人对眼一眼,大为震惊,胡须男人打了个手势,意思很明显,他们打算把这个箱子整个搬走。
蹲在地上的郁阳正暗叫不妙,眼角余光处却瞥见了对面树gān后的一抹身影。其他人因为都站着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立刻几下从箱子最下层挖出那块蓝钻,高高举在手里,大嚷找到了。
像是不小心又或是太慌忙,她站起来的时候绊到箱子,手里的蓝钻嗖的飞了出去,掉落在一旁的糙丛里。几个外国人怒骂几声,立刻上前去找蓝钻,而其他几人则合上箱子抬向他们的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