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转头,看清楚正是下午打碎了盘子的那个人。
这个男人,看来年纪也很大了,有五十几岁了。
安东尼张口对着那男人骂道:“走吧,留在这里做什么!”
“是,少爷。”那中年男子赶紧弯着腰端着盘子离开。
顾暖仿佛也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安东尼继续抬头对着她问:“如果我再随便捡一张牌,你可以让我赢吗?”
“应该可以。”
“可以让我输吗?”
“应该可以。”
“这样多没有意思。你都知道,全都知道——”安东尼这话刚说到半截,发现自己声音太大了,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再低声问,“如果你和狐狸对赌的话,你认为你能赢吗?”
狐狸?
顾暖眼角一眯:“你们家,供奉的是狐仙吗?”
“狐仙?”
“就好像那个——”顾暖用目光示意着,悬挂在桥牌室里一面墙上的一张狐狸面具。
“不是狐仙,就是狐狸。”安东尼说,“我们这里,玩得最厉害的人,可以戴上那张狐狸的面具做庄主。”
顾暖眯着眼睛,没有再问,这里哪个人有这个资格戴这个狐狸面具,反正这孩子肯定不知道。
弯腰,顾暖和男童勾了勾手指头:“明天早上,秘密放飞机的事,可不能告诉其他人。”
“好。”安东尼点头,为了保证自己不耍赖,他把飞机的盒子放到了她手里,说,“这个给你保管。”
顾暖没有接住放有玩具飞机的那个礼盒,说:“要不,你帮我送到我房间?”
“能为你这样的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安东尼跳下凳子,宛如个小骑士向她鞠躬。
在桥牌室再逗留了会儿,顾暖起身离开。
晚上,她快入睡前,唐思礼带着药箱,到了她房间里给她例行测量血压。
汤绍宏也一块过来了。
顾暖突然对他们两个说:“明天要走,可能走不了。”
不用说,两个人都被她这话吓了一跳。
顾暖眯着眼,他们这是无意中踏进了狐狸窝了。
“要,要怎么办?”汤绍宏不由都跟着一丝紧张,咽口水。
唐思礼沉着脸,他都快怀疑,顾暖是明知道这里有危险,依然执意到这里来的。
“这里面,关着的人,我不敢肯定是不是认识的。”
什么?汤绍宏更吃一惊,这里私底下关押着囚犯?
可是,看来这里的人,都是那样的贵族化,那样的优雅知书达礼。
“行吧,你们各自小心点。我再琢磨下看怎么办。”顾暖挥下手对他们说。
汤绍宏走出去的时候,整张脸色都难以维系正常了。
唐思礼慢吞吞地收拾药箱,看顾暖在旁边,打开了那个装着玩具飞机的礼盒。
☆、【155】原来都是她gān的
“老鲁,快把东西收拾好了,再把地板拖一下。”
汤绍宏往厨房里伸下脑袋时,听见厨房里的厨师长,冲着一个中年男人发出指令。那中年男人,鼻子左边上长了一颗痣,样子看起来像是个中国人,这个典型的特征,和顾暖描述的一样。
在等厨房里其他人都走了以后,只剩下那个老鲁的男人,汤绍宏背着手走了进去,悠悠dàngdàng的,像是没事人似的,在厨房里走动起来,并且不时闪过那个叫老鲁的男人面前。
老鲁低着脑袋,手里持着拖把杆在厨房地砖上一遍遍麻木地擦着。
汤绍宏终于站定在他面前,轻咳一声:“老乡,哪里人?”
“湖北。”
“哦,湖北?说的武汉话?我告诉你,我有个战友也是湖北武汉人,我和他学过几句湖北话,你听着看像不像?”汤绍宏捏着嗓子惟妙惟肖地学了几声。
老鲁抬起头,瞪了他几下:“你怎么会在这?”
什么叫做他怎么会在这?他怎么不可以在这?
老鲁突然抓住他胳膊,把他拉到角落里:“我看你,是跟那两个小姐过来的吧。”
“嗯。我的老板,说是看你给她使眼色,不知道什么意思,让我过来问问。”汤绍宏说。
“哎,我这意思不就是叫她赶紧跑呗。”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