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顾暖的这话以后,唐庆中的心头揪成了个疙瘩:“组长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该不会?”
说着,两个人都忘了自己现在被困的困境,反而都担心起了方永兴。
方永兴是没有发现他们回去,或是说,是出了什么意外?
越想越担心,可他们现在,连自己都出不去联系不到其他人,又怎么去看方永兴?
顾暖看着前面漆黑一片的工地,是一种前途未卜的预兆。
今天工地收工似乎有点早了,所有工人好像都离开了工地,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停工了?
唐庆中用手机屏幕的光亮再次勉qiáng地照着楼底,下面空无一人,连只猫经过都没有。
怪哉了。
他们刚到工地与工地人员jiāo流过,没有听说过今天有特别的原因会提早收工。
像这样安排紧凑的工程项目,施工方一般都会日夜兼程。而且长达信誉好,从来不会对建筑商拖欠款项,以防影响工程进度。
唐庆中心头不止拨凉了,是寒风鼓鼓地chuī。
顾暖高举起手机,在楼顶上一遍一遍的,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寻找可以发出手机信号的地点。
这是他们唯一的求救方式了。
风太大,工地面积大,大声大喊地叫救命,声音会被风掩盖住,四周的老百姓怕鬼也不来,没人能听见。不如省点力气做别的。
走了两圈之后,顾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件似乎有点用的东西,是一块大破布,帆布面料,但是足以在上面写字了。
关于发出求救信号的方式,顾暖有想过,可以把自己衬衣脱下来,在上面写字,顺风投出去。主要是纸条的话,飞出去的话,引起他人的注意没有大布块明显。
现在这块破布,刚好合乎她的想法要求,用得上。
当她把这个办法和唐庆中一说,唐庆中立马赞成:“这时候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两个人把大布块撕成几块足以大的布条,拿出笔在上面写字。
感觉用笔写的字太小很难引起公众注意,顾暖把自己化妆袋的口红拿了出来,代替笔来写。
红色的口红字迹,醒目极了。
写着刺眼红字的布条,迎着风从楼顶上chuī了出去。一块块的,在漫漫黑夜里仿佛幽灵一般飘舞着,背景是远处居民区里一盏盏点亮起来的家居日光灯。
这一刻看着此qíng此景,唐庆中鼻头都酸了起来,说:“我没有和我媳妇说今晚不回去吃饭。她可能都煮好饭了。”
顾暖的鼻子被冻得发红,差点打了个喷嚏。想到自己爸妈,她庆幸着,自己父母在老家,要不如何知道她突然没回家,不得担心死了。
让家人担心,绝对是她最不想做的事。这时她并没有想到,有个人已经在担心她了。
*
拉风的蓝色奥迪跑车在西郊高架桥上下来时,张小链一看点,都快十一点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市内jiāo通拥挤,半路遭遇上下班高峰,堵车导致耽误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张小链打个方向盘时,看见坐在副驾座上的萧夜白眉头皱紧,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
萧夜白这种神qíng,是他极少见过的。张小链只知道,从顾暖来了以后,萧夜白露出的一些表qíng,都是以前没有过的。
这个女人,或许正在改变眼前这个男人。张小链脑子里不禁这样想。
再说回来,萧夜白不说话,说明现在事态有多严重。
展大鹏说的那句三个月前刚出事,不可能再这么快出事,其实是反话。要知道,如果工地接二连三出事的话,造成的恶劣影响肯定只出比一件意外要大。
总之是,再有点风chuī糙动,明悦这个项目说不定这回真是要完蛋了。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人命,是她的安危。
娶她的时候,萧夜白是曾想过,或许会有什么危机掉落到她头顶上。毕竟她是他法律上的老婆了,太太了。而他作为萧鉴明的儿子,从小到大遇到过的事儿能少吗?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刻,比他预想中来得快,都没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太太呢。
“你嫂子不会和我一样命中带煞吧?”
张小链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说:“二哥,你可不可以不要乌鸦嘴。”
萧夜白一瞬间跳起来:“我这哪里是诅咒你嫂子。我意思是说,你嫂子和我一样,肯定是越战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