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受两次重击,封君扬再站立不住,只得单膝跪倒在地上,抬起脸苦笑着看向辰年,问她:“出气了吗?”
他脸色本就苍白,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只有眉目依旧清朗如前,jīng致得宛若画作。
就是眼前这人,叫她一心喜欢上了,叫她愿意与他生死相随,心甘qíng愿地拿她的命去换他的命。而他却欺她瞒她,叫她成了他人嘴中的狐媚子,成了世家公子的玩物……叫她成为人前的笑话!
可笑她竟然还期待着与他拜堂成亲,等着他來娶自己!是他的花言巧语说得太好?还是她自己先愚蠢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辰年心中既愤且悲,可见他这样跪倒在她面前,却有无尽的酸楚从心底溢出。她闭了闭眼,将眼中的蕴的泪qiáng行bī回,将所有的愤怒与悲伤都压入心底。再睁眼时,人已是平静许多,只看着他,问道:“你是觉得我出身不好,所以配你不上,只配给你做一名姬妾,做你身边的小妾,是吗?”
封君扬苦笑着摇头,轻声问道:“辰年,我刚才说了那许多,你竟是都不明白吗?”
辰年缓缓垂了眼帘,答道:“我明白,我都明白。你要娶芸生为世子妃,留在云西王府里给你撑门面,然后我跟在你身边,做你的红颜知己,给你红袖添香。”她忽地抬了眼去看他,微红的眼眸里却是清冷一片,“封君扬,我瞧错了你,可你也瞧错了我。”
封君扬心中一窒,qiáng撑着从地上站起身來,第一次有些无措地看着她,“辰年……”
辰年弯下腰将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掏出帕子仔细地将上面的血迹擦拭gān净,然后将匕首**刀鞘,这才重新看向封君扬,冷然说道:“封君扬,你虽卑鄙无耻地欺瞒我,却也怨我愚蠢无知才会上当。既是我自己看错了人,做错了事,我便自己來承担后果。你骗我一场,我捅你两刀,你我两人就此恩断义绝,两不相欠。从此以后,你做你的云西王世子,我做我的谢辰年。”
她说完便走,封君扬却慌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辰年……”
她不肯回头,只寒声说道:“放手。”
封君扬怎可能放手,只又抓得更紧,“不放。”
辰年侧回脸看他,唇角竟轻轻弯起一抹讥诮的微笑,问他:“你想留下我这只手臂?那好,我就留给你!”
封君扬那里一愣,尚未反应过來,辰年已是迅疾挥起另只手向着自己手臂斩落,势道之猛,竟是要废掉自己这条被他抓住的手臂。封君扬瞧她这般狠绝,心中大骇,立即变抓为推将她退向相反的方向,同时抬手去拦她另一只手臂。
☆、第九十八章 贺泽之意
谁知她的手臂却忽地在半空中换了方向,油滑地避开他的手,人也随之往旁侧滑开几步,彻底地逃出了他的控制,冲上前去打开房门,迅疾地往外掠去。封君扬腿上有伤行动不便,又深知此刻若是叫她跑了,他就再也找不回她,忙向着门外喝道:“拦下她!”
因事前得了封君扬的jiāo代,院中只有乔老与顺平两人守候。乔老闻言虽不明白缘故,却是立即飞身拦在了辰年面前。辰年自知不是他的敌手,因此并不肯与他正面jiāo手,只是左右突袭,可乔老武功高她太多,无论她往哪个方向冲去,总是又被他拦回。
如此几番之后,辰年便认清了形势,索xing停下了身站在院中不动。乔老也便随之停了下來,袖着手垂目站在她面前丈余远处。顺平瞧见辰年身上有血,心中一惊,忙冲进房内去看封君扬,见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吓了一跳,惊呼失声:“世子爷!”
封君扬提指点了自己几处xué道止血,借着顺平的扶持站起身來,缓步走到门口去看辰年。正好辰年也回过头來看他,虽未言语,可眼中嘴角上却慢都是倔qiáng与不屑。封君扬看得心中一凉,一时竟是无法与之对视,只得疲惫地闭了闭眼睛,轻声吩咐乔老道:“还请乔老送她回去,看好了她,沒我的命令,不许她出那院子。”
乔老应诺,辰年沒有做无谓地反抗,冰冷地看了封君扬一眼,便头也不回地随着乔老离去。
看着她的身影走远,封君扬身上的力气仿佛是一下子被抽gān了,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两晃,几yù栽倒。顺平忙用力撑住了他,架着他回了屋内,红着眼圈说道:“谢姑娘心也太硬了些,怎能对您下这样的狠手。”
封君扬闻言却抬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锐利如刀,吓得顺平立刻噤了声,再不敢说辰年半个不字。不一会儿,府中随侍的郎中背着药箱急匆匆赶了过來,见到封君扬身上的伤处也是暗吃了一惊,却也不敢问,只小心地替他处理了伤口,又开了补血的方子叫人下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