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见到她们,并没有避开,而是按照原来的脚步走过来,不急不忙,低着头从她们身边擦过,好像个聋哑一般。
昨天太奶奶吐出来的东西,丈夫并没有让人拿出去化验,但有什么话,私底下是和约翰夫医生说清楚了,才会使得约翰夫医生走的时候如此震怒。大概,李墨翰是指责约翰夫医生身为主治医生并没有察觉到病人的饮食管理,言外之意,病人可能有慢xing中毒现象,比如用铝锅给老人家煮东西,本身是一种错误的现象。约翰夫医生,则认为这是病人家属自己搞的动作,责任推卸到他这个医生身上,深感委屈。安知雅能猜到丈夫不一开始把这事在家中闹大的缘故,一是老人家还救得回来,大闹此事,会被人误以为借题发挥,有不轨之心。二是他们一家现在刚回来,一切需要的是先站住脚,要稳。为了这个稳字,先忍一忍是必要的。
至于,谁搞的动作,六婶?安知雅对此保持一定的质疑xing质。按理来讲,只有铝锅这个因素,不能把老人家的胃拖累到此。
不过,很快的,李太奶奶刚在一周恢复正常饮食,六婶管理的厨房又出了趟大事。
这要说到大房了。大房的爷爷奶奶都还在世,膝下三个儿子:大儿子,即李墨翰的爸,和李墨翰的妈私奔了,并不住在李家。二儿子,是小禄的爸,英年早逝,留下小禄和他妈孤儿寡母,十分清净。三儿子,在李家明字辈里排行第七,安知雅叫的话,得叫七叔,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李墨青,在墨字辈排行比小禄靠前,为第九,去年娶了妻,今年两夫妇刚生下一个女儿,小姑未出嫁,一家六口都在李家居住,如果李墨翰和小禄不回家,可以说是李家长房现有的主要力量。
这刚生的女娃,岁数未足一岁,生母奶水不够,除了补充奶粉,偶尔用各种粥汤喂养。那天,六婶管理下的厨房送来给女娃喂的粥水出了问题。导致女娃上吐下泻,几乎脱水。约翰夫医生过来看,称是轻微中毒,保险起见,要洗胃。女娃的母亲,九嫂,这不心疼女儿,非要查出个真相,并要长辈们发话维持公道。
卢雪听说了这事更是惊,抱紧小丫头弯弯:“这家里是怎么了?下毒害老母不够,还害小孩子?”
小丫头手里抱的梨,是妈妈安知雅亲自到市面上挑的,绝不会有毒存在,小兔牙啃的很欢,对于大人的话听得一知半解,但是,知道除了妈妈给的东西,其它的都不能吃。
安知雅倒不觉得真的是有人给刚出生的婴儿下毒。等亲自去看望过孩子的小禄回来,一问,小禄对她实话实说:“说是中毒,有点夸张了。可能只是东西不洁,引发胃肠道急xing反应,小孩子本身比大人敏感,反应比较大。约翰夫医生有上次的教训,可能把病症说的严重了些。”当然,小禄这话,可不敢当着九嫂和六婶的面说,会引发战火的。
只能说,她和她丈夫不借题发挥,也有人早蠢蠢yù动,想端掉六婶这个厨房。
“太太,老夫人有请。”
安知雅傍晚在厨房里准备日常晚餐的时候,被全姨请去了太夫人房里。
未进到屋内,站在门口,可听见一女人抽泣的声音,这熟悉的嗓音分明是六婶,却已无第一天那种嚣张到不可一切的气势。
“太夫人,我从第一天接受你命令到厨房,从学习到掌管厨房,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怠慢。今肯定是有人诬害我。”
“是谁诬害你呢?”李太奶奶说话的语速,慢,缓,却是一针见血。
六婶喉咙里头一噎,她要是有真凭实据知道是哪个人做的,早将此人一并拉到太夫人面前问罪了。但不能说她心中没有怀疑是谁,而且第一个对象,又落到了刚回来的李墨翰夫妇身上:“太夫人,我觉得,我管理的厨房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问题。要说这事也奇怪了些,有人刚回来不久,这就连发了两次事件。”
安知雅听到这话并没有气,以她站在门口的这个角度,躺在chuáng上面对门口的李太奶奶,是能看得见她的身影。俨然,太夫人有意让她听六婶说这番话。为什么故意让她听六婶告自己的状?意图挑拨离间?安知雅不以为然。太夫人可能是想让她知道,为什么当初太夫人会选择六婶作为长房奶奶的下一任继承人接管厨房。
原因很简单,这六婶脑子还不够灵光。就因为脑子不够灵光,想在厨房里自己制造有毒事件害人,不容易。一做,肯定得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