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姑啐了口:“她那件外套在哪里买的,真难看。”
二奶奶朝二女儿瞥了一眼:“你找时间,送她件衣服看她收不收。”
“她那样清高的人,会收我们东西吗?”十姑不想凑这个冷脸。
二奶奶对这个二女儿是不寄望了,眼睛是往屋子角落里一直默默无声的那个年轻女人说:“兰芝,你和太夫人感qíng较好,或许由你去从中说说,这事能有眉目。”
“好的。二奶奶。”姚兰芝细声的乖顺地应了这声,那柔顺的美目,是与七嫂遥遥相望上。
安知雅走到半路,又遇上了自称大房管家的人,说是大奶奶要见她。
“大奶奶前些天便想着要与太太你见面了,毕竟是自家的子孙媳妇。可是,你一直在太夫人房里做事,大奶奶不敢随意把你叫过去耽误太夫人的事。”对方说了一大堆,以表示大奶奶此番问话并无二心,只是想联络媳妇与婆婆的感qíng。
早晚都得见。之前找不到机会,一是大房长辈不唤,二是明显丈夫与大房长辈不亲,有意忽略不见。今大奶奶才要见她,是因为她安知雅真的是在李家开始掌到权了。李太奶奶说让她管,但是,若她安知雅没有在二房里拿到钱,没有钱在手什么都是空谈。大奶奶今是见她拿到钱了,叫去训话绝对是应该的,属于一个婆婆的本分。最好嘛,媳妇能把到手的钱jiāo给婆婆主意,更好。
这大房与二房离的距离并不远。走到大房,迎面给她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上不比二房三房的女人时髦,有些严谨,挽着的发髻,那叫做梳的太过整齐,显得一丝死板。据那引路的管家唤,安知雅称呼了对方一声:“七婶。”
这位七婶,就是那个初生女儿被认为是中毒的九嫂的婆婆。
“侄媳妇。”七婶那个笑,不像六婶虚假,不像二房的四婶七嫂殷勤,挂戴的有丝尴尬,“你来这么久,我们都没有见上面。”
这才叫做真正亲人之间的一点真qíng流露,自家房里的人果然与他房不太一样。
“七婶,是我和墨翰不对。但你知道,太夫人那里忙,走不开。”安知雅顺着大奶奶先给出的理由应付,对于七婶伸出来的那只手,却是握了握。
七婶见她愿意亲近,那是相当高兴的,一路挽着她的手臂,走向婆婆的房间。
安知雅见她一路都不说话,便知道此人很畏惧自己婆婆。想必,是该畏惧的吧。有闻大奶奶过于苛刻不近人qíng,表现在,大儿子大儿媳,私奔不归家;二儿媳常年不管事务,躲在深闺中,把事qíng撇得gāngān净净。其中最有力的证明在于,厨房这般比管理物品更重要的事居然后来jiāo给了六婶去管。当时太夫人对外称是大奶奶年纪大了,吃不消厨房此等杂碎琐事。照安知雅看来,倒不如说是大奶奶在厨房有可能过于苛刻,不止员工吃不消,连家里用饭的人都吃不消了。
走到房门口,听着房间里传出嗯嗯哼哼的声音。
七婶又尴尬了,半红了脸皮说:“按摩师在给老人家推拿。老人家一到冬天浑身酸痛,不能入睡。侄媳妇,据说你学过推拿的,应该不会见怪。”
“我那学的推拿不叫推拿,只会在人大限的时候掐几个xué位。”安知雅朗朗当当的声音先传入一门之隔的卧室里面。免得到时候老人家以她会推拿为借口,要她孝顺天天要她来这里给人推拿,顺便把她管得死死的,让她无暇管理其它事务,这权力,自然旁落到老人家手里了。
所以说,这大奶奶真会挑时间,早不挑晚不挑,明知道自己在推拿专门喊她过来。
七婶对此是完全无话可说了,只用一双浑浊的眼珠向上打量一下安知雅高挑的身高。安知雅长得不漂亮,但是这身高倒是符合模特儿的标准。
安知雅一时呢,对于长房的人,也不敢妄加评论。能被李家招进来当媳妇的,理应智慧上不会太差。要么是婆婆技高一筹把人压得死死的,要么这些人自有应付的策略。
“妈。”正要敲门进去,走廊另一头走来的年轻女人抱着个小娃,俨然是九嫂了。
“孩子刚好不久,怕chuī风,你抱出来走廊做什么。”七婶竖起眉,有点叉腰的姿态对着儿媳斥话。
九嫂对于自己婆婆,不知是不是不怎么畏惧,一直在年轻的脸上绽开如花的笑容,抱着孩子走到安知雅面前:“八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