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地处边疆,分为上南岭、中南岭和下南岭三处,地广人稀,难点不在于能否打败君卿欢,而在于能否迅速找到他的所在。是以,出征后,君卿夜并未鲁莽进兵,而是先派出几支轻骑兵四处侦查,果然找到了君卿欢的确切位置。是夜,君卿夜带领着飞鸿骑悄悄出发。
由于此次行动极其隐秘,君卿欢毫不知qíng。可就在军队即将到达目的地时,却突降大雪,且来势汹汹。风雪之中行军困难,军中一片哀怨,连风赢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找到君卿夜想要停止行军,“皇上,末将以为此时风雪太过,qiáng行行军,只会令军心涣散,不利于我军士气。”
风赢乃大周第一神将,身经百战,是以,他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君卿夜却并不这样认为,而是严令军队继续前进。
风赢不解,提出疑问,“皇上,为何如此决定?”
君卿夜浅浅一笑,朗声道:“风雪之夜行军辛苦,敌人也必然会丧失警惕,认为这样的天气不适合行军。然而,决胜的时机往往就在出其不意之间,这就是所谓的绝对不要做你的敌人希望你做的事qíng。”
大周的铁军终冒着大雪向敌人挺进,当大军抵达叛军的营地时,所有人都惊呆了。然而更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这支远道而来的军队并没有立刻对他们发动进攻,而是埋锅做饭、安营扎寨。
君卿夜带着飞鸿骑跋山涉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才到达南岭,而此时的叛军没有任何准备,如若现在发动进攻,全军溃败只在旦夕之间。而君卿夜却毫无动作,只是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同将士们有说有笑,甚至还主动帮他们架起了起炊用的大锅。
看着君卿夜如此淡定,风赢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十分清楚此时是进攻的最好时机,毫无防备的叛军可谓是一击即溃,可君卿夜偏偏没有下令进攻,虽不能理解,但他相信君卿夜一定有着更深的考虑。
安顿好军队后,风赢来到君卿夜的大帐,想知道他的打算,君卿夜却只是淡笑着问了一句:“朕想派你一人去叛军大营,敢是不敢?”
“有何不敢,不过,皇上意yù何为?”风赢身经百战,是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进爬出之人,又怎么会在军前胆怯?只是,他此番更加好奇君卿夜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劝降。”短短二字足以表达他的意思,风赢却愣在了当下。
“皇上……劝降佑亲王?”风赢犹豫着有些说不出口,表qíng是相当的别扭。
君卿夜凝眸望他,淡然解释道:“这里没有佑亲王,只有南岭知州霍怡林。”
风赢未曾想到君卿夜有此一说,顿时吃了一惊,“皇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在这里,若是他在,定不会如此松懈,看看那些人惊讶的表qíng就知道了。”君卿夜是个冷静的人,虽然很多时候他并不把君卿欢看做是对手,但对于这个弟弟的真正本事,他倒有几分了解。
行军打仗,凡事必定谨慎,君卿欢身边的那个军师时利子更是不可小看,若是他们在此,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大军bī近呢?是以,仅凭那些士兵看到他们时的模样,他已迅速得出了这个结论。
沉默良久,风赢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原本还郁结的眉头也瞬间松了开来,恍然大悟道:“皇上,末将明白了,末将马上就去。”
来到叛军之处,风赢气定神闲地自报了身份,那守门的小兵见他气宇轩昂不若凡人,又听说是大周神将风赢,心中暗生仰慕之心,便客气道:“原来是风大将军,烦你候一会儿,小的马上进去通传。”
那小兵去得快,回得也快,不多时,便急奔而出,领了风赢朝内而去。
与君卿夜所想一致,到了叛军军营,见到的首座之人并非君卿欢,而是南岭知州霍怡林。就官职而言,风赢自是在霍怡林之上,然而现在立场不同,风赢倒也并不讲究这些,只客气地抱拳相向,唤了一声“霍知州”。
“风将军,请上座。”霍怡林自然也相当客气,让下面人赶紧给风赢搬椅子。
其实他掺和这夺位之争,本也是无奈之举,这天下无论是谁的,都绝对不会是他的,哪个当皇帝,对他的影响都不会太大。若不是君卿欢当初以一家老小xing命相bī,他决计不会明着举这反旗。现如今大军压境,他也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