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视线,君卿夜很容易就看到了君卿欢挺拔的身影,心中不快,却也不能说出来,只缓缓看了她一眼道:“此处太过危险,你还是去找你师父吧。”
他承认自己很自私,明明是想留她在身边的,可看到她那样望着君卿欢的背影发呆,他便妒从心中来,恨不得马上把她送走才好。
看着那白袍之人,心里虽然很难受,但因来得莫名,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可听他一语,她竟颇有些伤感之意,“你要赶我走?”
“我不想连累你。”
此言倒是并不虚假,劣势当前,若不能护她周全,倒不如放她离开,待他平定天下,能给她一个安定的承诺之时再去寻她,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怕连累。”冲口而出的话语,让半月弯不由自主地红了脸,虽然心中真的这般想,可一个姑娘家的,这么直接会不会让人觉得太过随便?
虽觉意外,此言仍让君卿夜心中一颤,如果说之前她对他说的种种qíng话,都是别有用心之语,那么现在的她,是否是心之所动有感而发呢?大漠之中,相处的时日虽不长久,但他与她均是坦诚以待的,是以,当听到这样直白之语,亦不禁心神dàng漾起来。
“月儿,你真的愿意陪我入关?”
闻言,她低了头去,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当她重新抬起头来,竟是认真地“嗯”了一声。
君卿夜心中的欢喜无法言表,但他马上意识到这是个不太明智的决定,温柔地伸出手来,紧握住她的,“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可是我不能带你入关。”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却仍旧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心中不忍,便又解释道:“假如没有这几十万大军,假如我不用担心你会受到伤害的话,我一定带你入关。”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
也许是真的明白,也许是想让他安心,半月弯也不清楚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只是不停地点着头。
君卿夜心中一痛,长臂一伸,忽然用力地抱她入怀,“月儿,如若可以,待我平定天下,再来找我好吗?”
静静地,她任由他轻拥着自己,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木然的眼神痴痴地望着某个方向发呆。去找他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这么做。
“我是不是从现在开始要叫你皇上?”
她突然这么问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良久只是回她一句:“不用,永远都不用。”
推开他的时候,她一脸的漠然,“是我太天真了,你是皇上,又怎么可能和我这样的民女做朋友?”
这样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一如他心中沉睡着的迷蝶,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突然害怕了,害怕会这么失去她,“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月儿,我只是害怕你跟着我会受伤,实在是……”
紧抓着她的手臂,他解释着,话到一半,突然又觉得那样不自然。他这是怎么了?为何变得如此胆小?君卿夜的世界里不该有如此软弱的时候,他一直是qiáng势的,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那么他又为何在退缩,难道真的要再失去一次才后悔?
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亮了世界,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楚,他想要她,想要永远留她在身边,那就该这么做不是吗?假若他真的不能护她周全,那也就代表他不配拥有。他不配吗?他绝不认同。
抓着她手臂的大手顺势下滑,紧紧牵住了她的小手,“就让我再自私一回吧,月儿,抱紧我。”
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觉整个人已凌空而起,他有力的臂膀紧紧穿过她的腰身,将其紧拥在怀,借着夜色的掩护,飞一般朝着晋同关的方向如影掠去。
“上京流言四起,已是乱成一团,到处都在传皇上**熏心、终至xing命不保的谣言。群臣无策,最终派出军机处一位重臣,赶来晋同关查探真相。”一人拱手而立,肃冷而语,正是飞鸿骑中先机营之人。
这先机营主要负责的便是刺探军qíng,不想这一次带过来的消息,竟比任何一次都让人伤脑筋。
听完这探来的最新消息,朱泉又一次哭丧起脸,跑到风赢的房间追问那老军医,“你就给我老朱jiāo个底吧?风帅何时能醒?”
那白发苍苍的老军医,为难地看着他说:“将军,不是老夫不愿跟你说啊,而是风帅身中七箭,伤势过于严重,能保住一条命都是险中之险了,你还要问他何时能醒,这实在是老夫无法预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