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松手,他回以她风华一笑,人已如苍鹰捕食般临城而下,朝风林被人cháo淹没的方向直掠而去。
半月弯尚未回神,风中已朗朗飘来一句:“she!”
声过,人已动,那一排排冷面将士迅速就位,竟是飞鸿骑中兵器最为先进的弩弓营。他们三人为一体,一人掌盾,二人执弩,以车轮之法,二位弩手jiāo替she击,省去了补装箭矢时的空余时间,令其攻击力也瞬时增qiáng了一倍。
有了弩弓营的掩护,君卿夜很顺利地就来到了叛军之中。因为他身份特殊,是以,当叛军将士们认出他的身份,所有人都一拥而上,弃了风林而改攻君卿夜。君卿夜手执大刀,刺、扎、斩、劈,一气呵成,灵猿般的身体高空凌飞,配上他一身黑甲如墨,在那叛军之中显得尤为扎眼。
他的出现像是在叛军之中扔下一枚pào弹,众人呼喝而来,却又一拨拨倒下。弩弓营的弓手箭无虚发,而君卿夜的刀也从来不会失手,血飞溅而起,像是bào突之泉,喷洒四she着,染红了大地一片。
半月弯的心从未如此跳动如雷,竟是紧张得不能呼吸。君卿夜承诺过要守护风林,却不想竟是以自己为饵诱敌攻击,就因为她昨夜的一句话,他竟是真的听了进去。他的命比风林更吸引人,所以只要有他在下面,风林的阻碍只会越来越少,而必然的,逃脱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大。
晋同关的城头箭如雨下,君卿夜的四周已是尸堆如山,他气定神闲地挥舞着手中大刀,于千军万马前面不改色。腾跃而起,飞劈上一人,那小将的脸上惧意还未散去,人已被生生劈成两半。
大刀飞速抡动着,君卿夜一声bào喝:“风林,杀出去。”
见君卿夜被围,风林本要冲杀过来,忽听他如此一语,人已如梦初醒,一蹬马刺,飞马而喝:“挡我路者,杀!杀!杀!”
风林连叫三声,只为壮其声势,那些本已在他手上吃了亏的小兵们,见他满脸是血仍斗志高昂,竟都心生惧意。风林知道机会已至,若是再不冲杀出去,便会无力回天。手握枪杆,一线长挑,挑得一路的人仰马翻后,倏然低头,紧伏马背,如离弦之箭,一路狂驰而去。
见风林已去,半月弯难抚狂跳芳心,竟是再顾不得,夺过一侧士兵腰间所配长刀,娇声长喝,同样蹬墙而出,轻盈如燕般飞向君卿夜所在的方向。
几乎在同时,晋同关的城门又在沉重的嘎吱声中骤然打开,奔腾着的铁骑如虹,轰天而起。飞鸿骑涌出,人人手持刀弓,配合着城头上弩弓营的箭林矢雨,始料不及的叛军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之人不计其数。
半月弯身形飘忽不定,被她紧握手中的那把大刀光芒烁动,柔若无骨的纤手挥舞着迷蒙光影,以令人无法揣测的进击路线,不断变化、不断接近,周遭响起尖锐又若有若无的呼啸声,似是鬼声啾啾。
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叛军的兵将,半月弯全力出刀之下,尚未正面jiāo锋,叛军之中已有人退缩不前,不敢再近她身。
行行杀杀,她bī近君卿夜,二人手腕齐飞,只听得哀嚎声声遍地而起,晋同关前有如人间炼狱。
虽隔着不近的距离,但君卿欢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身着男装的她,那样冷艳的容颜,那样嗜血的杀气,还有那股子熟悉的感觉。他倏地站了起来,眼神越过千军万马,痴缠般落于她的身上。
“是她,是她回来了?”狂喜之qíng溢于言表,君卿欢几乎要朝半月弯飞奔而去。但那样激动的心qíng未能保持太久,片刻后,他竟是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帮着他对付我,怎么会?”
时利子一直静观着战场局势,却见君卿欢面有异样,待他多看了某处几眼,便已明白君卿欢为何如此。他面色微寒,却是直言阻止,“王爷,小心有诈。”
“可是军师,真的是她,本王绝不会认错的。”君卿欢还要争辩,时利子已是犀利而语,“王爷,大敌当前,当放下儿女私qíng,若是半月弯尚在人世,且不说她会不会帮君卿夜争这天下,只说她出现在晋同关便已是令人匪夷所思。老夫刚放出消息说有人在梅塔丽沙漠见过她,她竟真的在此地出现,难道真的有如此巧之事?”
“这……”
见君卿欢有所动容,时利子趁机再道:“且不说之前那个俞婧婉长得如同萱妃,只道那梅塔丽的幻影王爷都曾见过,又如何肯定那名女子并非假冒?半月弯与那君卿夜有灭国杀家之仇,如若尚在人世,便是不帮王爷,也断不可能倒戈相向,更何况还是于千军万马中为他拼命。所以,种种迹象表明,此女子绝对不是王爷所认识之人,只不过长得十分相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