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风赢大惊失色,忙上前查看风林的双眼,却见他双目赤红、泪流不止,“你昨日到底做了什么?”
“和平时一样啊,若真要说有何不同,就是昨日亲眼见到了日食之相。”自恃身qiáng体壮,竟然就这么病了,实在让风林郁闷不已。
风赢心中一动,猜测道:“难道这些人会生病,都是因为看了日食?”
“哥,怎么办?街上人太多了,这样下去,上京迟早会乱的。”
“只是上京倒还好说,若真是看日食所致,估计其他地方亦会有人如此。你随我入宫,找个太医先帮你看看,看看有无良方治眼。若是可能,我请皇上派几名太医出宫急诊,希望能安抚住人心才好。”行军打仗,他自有锦囊妙计,这就医治病,他却是一点也不懂,唯有求助于太医了。
鸾凤殿内一派肃冷,君卿夜面黑唇抿,来回踱着步子,几名太医则战战兢兢地伏于地面。
“皇上,全城都是这种眼疾,宫里也有不少人染上了。”率先出声的太医年纪最大,鹤发白须,看上去颇有经验。
君卿夜沉眸,淡然道:“这些朕都知道了,朕现在要知道的是为何如此。”
“回皇上,老臣行医多年,见过流行瘟疫,却从未见过如此大范围的眼疾之疫,便是连老臣的家人,也有大半患此眼疾。据老夫推测,罪魁祸首该是昨日的日食之象,虽说那太阳被异物所挡,但其锋芒仍旧qiáng烈,这些人定是为那日光所伤,是以引发眼疾。”老太医行医多年,经验十足,是以,对此顽症,心中已有定论。
“日光也能伤人?”君卿夜见多识广,但对这日光伤人一说,倒颇感震惊。昨日天相,他早已预感会出事,却不曾想来得竟然这样快。
“皇上,日光之伤,虽不如刀枪明显,但也不可小觑啊。”
“可能治?”君卿夜忧心如焚,虽说这恶疾并不能要人xing命,但因涉病范围之广,引起的恶xing后果可想而知。
“大多数人伤得不太重,用些药调理一阵,注意休息倒也无碍。若是真的伤了根本,恐怕就算不会眼盲,亦会落下视物不清的恶果。”老太医据实以答,君卿夜却是再度震惊,“如此厉害?”
“皇上,老臣自当尽力医治病患,但在此之前,皇上你是否也让老臣看看你的眼?”
闻言,君卿夜淡淡挥手,“不必了,昨日日食出现之时,朕在殿中批阅奏折,没有看到那日食全景,自也谈不上有何眼疾了。”
“如此,老臣们便放心了。”
艰难地挥去额间的冷汗,众太医似也放心不少。正庆幸,却听君卿夜又道:“留下治眼药方在宫中即可,你等都出宫去吧,能治好一个是一个,务必给朕将伤害降到最小。朕不愿朕的子民,全都变成睁眼瞎子。”
“是,臣等领命。”
太医们齐身而退,君卿夜淡然的眉头却忽然紧紧拢起,天灾人祸避无可避,只是苦了黎民百姓。思及此,他脑中蓦地又浮现出少女明媚的笑脸,不由心生感慨:若是有她在,就好了。
与太医预计的结果一般,对症治疗后,全国人的眼疾都已有所改善,但人心却也因此而恐慌,那些越传越盛的流言,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入千家万户,当然,也无可避免地流传到了宫中。
君卿夜仍旧淡漠,却暗中催促司礼监加快了安排祭祀的动作。民心不安,必须有所依托,唯有天子拜祭天地日月,方能平息一方流言。虽说如此行为,仅能治标,不可治本,但当务之急,仅有此法最为实际。
因时间仓促,祭祀之礼略显简陋,却终于如愿举行。
这一日,君卿夜自锦宫而出,率领着众臣宫妃一路步行,途经午门、长门、金门,直至祭祀神坛。天子祭天大典礼数繁复,礼官慷慨陈词一番后,大典正式开始。君卿夜恭敬而上,众臣共拜,齐声同诵,一时间声震如雷,冲破云霄。整整两个时辰,祭天大典最终在君卿夜的三上香和三叩九拜中完美落幕。
然而,就在君卿夜恭敬起身之时,一群黑衣劲装之人突然出现在了神坛,并以迅疾的诡异手法,从不同角度袭击了他。
君卿夜冷面寒眸,双掌齐发,劈出十几道凌厉的劲气,一些直接攻击来袭之人的要害,一些看似击往空处,实际上却封死了来人的退路。十几道劲气,如长眼的利箭,迅速袭向那些黑衣之人。一时间,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那些黑衣人甚至不及痛呼出声,便已圆目大睁,倒地而亡。那些凭空出现在神坛的黑衣人越来越多,目标明显,直奔君卿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