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红妆_作者:水夜子(20)

  沙迷蝶,你究竟是人是妖,竟能如此蛊惑人心?

  半月弯清清楚楚地记得,已足足过去两日,她的计算不会错误,那女子的病症定是发作了,只是为何不见有人来找她?蛾黛轻拧间,半月弯远远地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慌乱而急促,半月弯紧抿的嘴角终于牵起了一丝微笑。来了!

  牢门猛地被拉开了,突然闯入的阳光,刺痛了半月弯的眼,她下意识地抬手,阻挡qiáng光的直she。背着光,虽看不清面容,但她却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大周国的风赢大将军,她还真是有面子,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也能有此殊荣。

  双眼渐渐适应了牢内的光线,她清冷地道:“大将军此来所为何事?”

  “你还敢问?要本将军相信你决不知qíng,除非本将军是傻子。”风赢口气不好,显然对半月弯有一些敌意。

  半月弯心中冷笑,便是你猜得出是我又如何?你没有证据。

  她淡淡抬眸,眼神却是无辜,“大将军何出此言?奴婢被锁在这里已有数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奴婢如何得知?”

  不知为何,风赢不敢去看半月弯的眼,似乎多看一眼便会深陷其中。他别开脸,看了看半月弯所处的环境,一丝不悦爬上心头,但亦只是片刻,随即恢复自如,“随本将军走吧。”

  “去哪儿?”半月弯浑然不知她一脸懵懂的模样,有多么诱人。

  风赢再次艰难地别开脸,粗声粗气道:“看病,你不是神医宫女吗?那便让我们瞧瞧你有多神。”

  风赢怀疑的眼神,不善的态度,这些行为令他像极了一个恶汉,可半月弯只是柔柔起身,“奴婢不敢称神,但医者父母心,奴婢愿随大将军前去一看,无论病者是何人。”撇清了一切,她只道自己毫不知qíng。

  风赢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似乎也迷惑了,难道真的不是她做的手脚?

  放肆的眼神游走于半月弯的娇躯之上,待风赢看清她衣不蔽体的模样,不由得又有些心虚。凡入了役房之人,能活着走出去已是不易,她又有何能耐,能再一次未卜先知断定自己能在役房之中撑过九日?

  难道这一次,真是自己多心了吗?

  那边还等着要人,风赢不再多语,只粗声粗气地开口道:“走吧。”

  在锦宫五年,半月弯也曾留意过风赢,他虽冷漠,但忠正仁心。君卿夜会派他前来,只说明一个问题,那位病美人之事,他并不想太多的外人知道。风赢是他的心腹,这种事也只能让他来了。

  没有再推托,半月弯很快随他出了牢门,低了头,不看周围羡慕的目光。她能出去,不过是因为她前有先招,可这些人,恐怕是没有这个福分了。等待他们的,唯有一个死字。同样是人,但命运却有云泥之差,这一切太yīn暗,半月弯已不想再去深思。

  死,多么沉重的字眼,半月弯以为自己早已参透,只是,在役房数日,她尝遍人qíng冷暖。在这里想要活下去,除了自己谁也不能再相信。

  眼看着就要走出役房,那役房管事的公公突然上前一步,“风大将军,奴才有一事禀报。”

  “本将军还有要事,没时间听你多说。”不是风赢仗势欺人,只是这锦宫里有多少是是非非,他是说也说不清。能不惹的就不惹,一直是他的信条,一看那公公的嘴脸,便知他是要搬弄是非,而他最厌恶的也是“是非”两个字。

  那公公嘿嘿一笑,又连忙道:“将军,不是奴才多事,只是这件事与将军有关,奴才这才急着向您禀明。”

  风赢斜睨他一眼,末了终是开口问道:“何事?”

  “前两天,也有一位官爷前来看这迷蝶姑娘,他也说自己是风大将军,奴才、奴才真是有点糊涂了。”

  那公公的话一说完,风赢的面色大变,厉目看向半月弯之时,却见她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皇上。”

  风赢脸色变幻地看了半月弯几眼,才对那公公道:“他是谁,你不要再过问。我只警告你一句,他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聪明的就管住自己的嘴,懂吗?”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谢大将军指点。”那公公千恩万谢着,风赢却是愤而转身,拖着半月弯便大步迈出役房的朱漆大门。

  他的手温暖而gān燥,又暗暗使了几分力道,让半月弯隐隐吃痛,却又不能出声。走出很远,风赢才甩开半月弯的手,“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