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君卿欢亦颇觉烦闷,她的心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说过,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qíng,唯一的要求便是不上君卿夜的chuáng。他自知无法说服她,眼看着这大好机会近在眼前,他却无力去改变,此番愁苦唯有心知。
如他所言,这一切时利子均是清楚,倒也并不紧张,胸有成竹地道:“只要王爷肯下定决心,这一切,都包在老夫身上了。”
“军师何出此言?”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该是王爷养的那些食客出出力的时候了。”时利子口中的食客,自是那些平日里极少用到的能人异士了。此番时利子早已挑好人选,只待君卿欢一声令下,那人便能助其一臂之力。
君卿欢忽觉眼前一亮,似乎光明在前,便急促地问道:“军师所说之人是谁?可在府上?他又有何本事相助本王?”
“此人入府已久,只是为人淡漠,不喜言jiāo。王爷当是对他没有印象的。他出身南洋,擅使南洋邪术,只要他用邪术在半月弯生辰之日,促其qíng发,王爷必定心想事成。”时利子敢说,便已是有十分的把握,那异士钻研南洋邪术已久,短时间内控制人的言行举止,易如反掌。
“你是说,府中有人能控制弯弯的行为?”
“非也非也,若真有此法,老夫便没有必要借助噬魂咒。南洋邪术只会促其qíng动,中术之人,便如吃过烈xingchūn药一般,必须行房,否则便会yù火焚身而死。”
时利子称其为邪术,其实更为确切地说,该是yín术,但毕竟不雅,便也不再多说,只淡淡看向君卿欢,继续道:“不过,要想此法能成,还需两件物品,王爷这几日要做的,便是收集此两物便可,一物乃其发,一物乃其贴身之物。集得这些,便可着那异士作法。”
时利子说到此处,却是眉眼带色,暧昧至极。君卿欢虽也赞成此事,可不知为何,对这种邪术仍是有些心生厌恶,想要出口否定,却也找不到阻止的理由,凄然道:“若是弯弯知道是本王对其用术,怕是永远也不会再原谅本王了,又如何会帮本王夺位?”
“那就瞒着她,等成事之日,王爷许她后位,她自也毫无怨言了。”君卿欢对他并不隐瞒任何心思,是以,封后之事早已对他言及,没想到这竟成了用来说服君卿欢的一个理由。
“难道真的别无他法了吗?”本坚信自己心中唯有一个萱妃,可为何一想到半月弯得知真相时的表qíng,自己竟也有些不忍去下这个决定?
时利子见其犹豫,便再度走上前,“王爷,当机立断啊!”
君卿欢闭了眼,心痛挥手,“罢了,本王日后好好补偿她便是,既然别无选择,便唯有劳烦军师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时利子满意地道:“王爷英明!”
送走了时利子,君卿欢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虽也早有牺牲半月弯的心思,可当他真正意识到这一天马上要来临,却忽感内心失落,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他而去。一直以来,他只当半月弯是自己手中最完美的一枚棋子,虽偶尔也会心动,却都借口因为她太过美丽。只是为何,他最近越来越害怕,怕她会离他而去?
她一直不愿意太过于接近君卿夜,且不说算不算牺牲,单单说到血海深仇,她也是绝对无法释怀的。只是她太过坚qiáng,总是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她能够承受得起这一切。只是,当他真的放手一搏,为何眼前总会浮现她满是泪痕的小脸?
他不能想太多,一想就觉得心烦意乱。这十年来,她似乎已在不知不觉中深入到了他的内心,随意便能挑动他的心思,可是,他最爱的人不是萱儿吗?为什么最近似乎梦里头出现的人也成了半月弯呢?
不再去细想这些,他只是告诫自己一定要痛定思痛,狠下决心,天下与美人,从来不可兼而得之。假若真的有一天他能取得天下,那么,他会补偿她的,哪怕她已非完璧,他也定会呵护她一生,决不再让她受一分委屈。
思及此,心中似又有些安慰,君卿欢长叹一声,却是喃喃地道:“但愿事成之后,她心中尚能爱我依旧。弯弯,今生是我负你,但我会用一生一世来补偿你。”
夜已深,万籁俱静,君卿欢心cháo起伏,却是怎么也不能入睡。没有几日了,却还要取得她的头发与随身之物,随身之物倒不必cao心,当年她入宫之时,留给他一块白竹玉佩,是她自幼佩戴在身上的东西,也算是一件贴身物品了,现在缺的唯有她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