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今天,一直到刚刚,她才真正明白,黑道,原来真正是黑道。人,在那么一瞬间,就可以失去生命,不到一秒的时间。
任昊东会杀人,只需要一枪,就可以做到了。
而傅亚烈,肯定不会是他杀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在这一瞬间,她曾经觉得离得很近的任昊东,又再次离她好远好远,看着他的容颜,觉得好陌生。
就算是刚刚泡在热水里,也温暖不了她的身子,她拼命地洗,想要洗掉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可是,她还是觉得好脏,难以忍受的脏。
穿着厚厚的浴袍,她站在了他的面前,努力想要掩饰自己的颤抖。
「你应该要怕的。」他箝住她的双颊,bī她抬头望向他,「知道为什么让你来这里吗?」冷笑着,一脸不屑,「就是要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宽敞、安静,连暖气都是静静的,没有声响。
洗过澡之后,全身泛着浴后的清香,一股少女的纯香,但是肌肤上却布满了指痕,jīng致的脸蛋此时是肿涨的,傅亚烈的那一巴掌可真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
看着她受伤的脸蛋,他突然觉得气闷、难受,让他想要再将傅亚烈狠狠地she成透明的窟窿!但同时他又很不满自己这种莫名的qíng绪,看着她那张无辜的脸蛋,他就有种想要伤害她的冲动。
「傅亚烈为什么能将你带到阳台,你想过没有?」充满恶意的低语。
她傻了……明明暖气开得那么大,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可是为什么她会瑟瑟发抖?她觉得好冷、好冷,从未感觉到的寒冷,如雪一样漫天铺地地将她淹没掉,她无法呼吸也无法开口,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是故意的,要给她这样的教训。
是了,在他的眼皮底下,有什么事qíng可以瞒得过他?傅亚烈那样将她弄入阳台,他会不知道?根本就是在默许,想要给她一个教训!
他冷笑着放开她的脸,「哼,还以为不一样,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也只不过是尘世间那无数的平凡女子中的一个,充其量,她会伪装一些,双面人的演技不错,她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
将她丢入láng群,她也只能是被啃得一gān二净,没有反抗的能力。
倪贝贝像个娃娃,不能反应也无法反应。
他走到一旁的吧台,为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冷冷的丢出两个字,「滚吧。」然后,拎出自己的宝贝手枪,慢慢地擦拭。
那漆黑的色泽,还有乌沉的枪口,一下子刺激到她,qíng绪瞬间变得很激动起来,「你、你杀人了!」
他抬眸,望着她,带着故意的邪恶,「真是,脏了我的枪。」他原来真是没有想要自己动手的,但他想看看,这个女人的底限在哪里,是不是任何男人,都可以得到她?
可是看着她泛泪的眼,那种痛苦的神qíng,他还是开枪了……
他本该享受拆磨她的快感的,但是……她那布满眼泪的脸蛋,会怪异地揪住了他的心,让他感到了疼痛!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或者,是她的脸蛋,太过绝望、太过……
「恶魔,你们都是恶魔!」不管是想要qiángbào她的傅亚烈,还是刚刚杀掉他的任昊东,他们全都是恶魔。
「恶魔?」他嘴角微勾。
「放我走,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放我走!」冲到房门前,拼命地扭着门锁,可是打不开,怎么都打不开!
她尖叫着,一直以来努力自控的qíng绪,终于失去了控制,再多的压抑、再多的忍耐,到今天完全地崩溃了。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涉世未深,亲眼看到一个人就那样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一个男人cao纵安排的,她的qíng绪能不受刺激吗?
「想走?」冷笑,太天真。
「难怪当年妈妈会离开你,因为你是恶魔,你就是恶魔!」
她,戳中了他心中最深的那道伤痕!
酒杯,在他掌中被捏得粉碎,怒气染上他的眼眸,「你再说一遍!」
她猛地噤口,终于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话来,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从发现秘密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决定死都不会说出来,结果今天,她竟然……
那本日记,那本深藏的日记,本该随着父母的遗物一般被他彻底地毁掉,可是却因为收在了她的旧衣物里,包得太好而逃过一劫,至于她,也是在去年无意中整理时翻出来的。
找到之后,她第一件做的事qíng,就是将它藏得更好。
每天都小心翼翼地看上一点点,生怕这个母亲唯一的东西也被他发现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