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何适所说的,感qíng本来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qíng,如果袁喜爱他,那么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qíng,如果袁喜不爱他,那么就是他一个人的事qíng,这些事qíng又与她皮晦何gān?想到这些,皮晦更觉得有些丧气,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多管闲事了呢?
袁喜本是个感qíng极内敛的人,不知道这是否和她从小的生活经历有关,在内心深处她是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的,哪怕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她都无法做到完全的敞开心扉,这也许就是她从不写日记的缘故,因为即便是对着一个本子,她也没有勇气写出内心最最真实的想法。
而今天,在感qíng激dàng之下,袁喜把很多埋在心底的qíng感都倾泻了出来,自私的或自卑的,懦弱的或丑陋的,很多被她深深藏在心底的,连自己都要回避的想法一下子都被掀翻在阳光之下。
所以,短暂的宣泄之后,袁喜觉得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难堪的尴尬。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过了好大一会,皮晦才拍了拍袁喜的肩膀,qiáng自笑了笑,说道:“行了,反正你也这么大了,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唉,我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怎么越来越像你妈了呢?”
袁喜也想对着皮晦笑笑,努了把劲却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
皮晦又咧着嘴无奈地笑了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的友qíng很受伤,所以我得去找我的爱qíng去安慰一下自己,顺便去查一下肖墨亭的岗。”
袁喜现在只觉得身体和jīng神都是极端的乏倦,也想能一个人待会儿,于是微微笑了笑,轻声说:“去吧。”
皮晦想了想,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又说:“你自己早点休息吧,想清楚了,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嗯,我知道。”
皮晦带上门出去,袁喜就在沙发上静静坐着,仿佛连动一下地方的力气都没有了。过了一会,她又听见开门声,以为是皮晦落下了什么东西回来取,没想到抬头看到的却是何适站在门口。
袁喜想问他怎么又回来了,可是张了嘴却没听到自己的声音,只这么怔怔地看着他。
何适扶着门口站了好一会才推开门进来,不发一言地走到袁喜身前蹲下,也不理会袁喜眼睛中的迷惑,伸手把她揽入自己的怀里,他用的力气很大,动作有些qiáng硬,袁喜的整个身体几乎都被他从沙发上拽了过去,紧紧地被他攥在怀里。
袁喜无法看到他的表qíng,只感觉到他的两只胳膊都在隐隐发抖。
“怎么了?”她问。
何适没有回答,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他的心脏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似乎把他的胸腔都撼动了,这震动传到她的身上,把她的心都震得隐隐做痛。
袁喜不再问,只乖乖地让他这么抱着,不知过了多久,何适才渐渐松开了她,用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和他对视,他的眼圈有些发红,眼角上还带着些湿意,“我真痛恨我自己,竟然就那样把你丢下,”他说,嗓音低沉而嘶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苦。”
“何适……”
袁喜静静地看着何适,感qíng平静下来之后,理智再一次回到了她的头脑之中,她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把一些话都说清楚,她不想利用何适的同qíng心,或是他的愧疚之qíng,也不想把自己所受的苦难都推到他的头上,那是不公平的。
此时的袁喜理智得都有些不合qíng理,甚至都有些可怕,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一些话太过于理智了,都不像是一个沉浸在爱qíng中的女子所能说出的话。
她认真地看着何适,缓慢而又坚定地说道:“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可是有些事qíng我们必须说清楚,我是吃过一些苦,可那些事qíng并不是你的责任,那源自于我的家庭,或者说是来自于我自己的命运,对此我不想怨任何人,也不想让那些成为我们感qíng上的负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何适只是点头,仿佛只是听到了袁喜的第一句话,“我们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他轻轻地笑了,眼睛半眯起来,弯弯的,很开心的样子,“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何适,哎,同学,你叫什么?”
“袁喜。”
“嗯,名字不错,给做我女朋友吧,记住我叫什么了么?”他绷着脸一本正经地问。
袁喜笑着点头。
他又问:“那我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