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时间不算太晚,街道还在炫耀着这个都市的繁华,穿梭不止的车流打出耀眼的灯光和街边的霓虹灯混杂在一起,像是把初秋夜晚的本应凉慡的空气全都烘热了,蒸腾上去给这个城市罩上一层昏huáng的光圈。
老徐一直帮着袁喜把何适架到楼上,何适还是醉得毫无意识,在袁喜的chuáng上倒头就睡。袁喜简单地料理了一下何适从卧室里出来时候,老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袁喜的关门声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在他抬头看向袁喜的一刹那,袁喜在他的眼神中又发现了一丝迷惑。
袁喜只觉的累,家里中的事qíng已经占据了她太多的jīng神,让她无力去思虑太多,只是淡淡笑了笑,向老徐谢道:“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徐师兄。”
老徐的眼神瞬间便恢复了清明,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笑着地摇了摇头,把何适的车钥匙放到茶几上,说道:“别这么客气,我先回去了,你照顾何适吧,他今天喝得不少,恐怕晚上还有得折腾。”
袁喜还是说了两句客气话,然后送了老徐出门。回到屋里又去看何适,见他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嘴里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隐隐皱了皱眉头,像是在抱怨着什么一般,袁喜这才发觉刚才匆忙之中竟然忘了给他脱下外套来,这个样子睡在chuáng上自然是极不舒服的,忙过去使劲抱起何适的上身,一边低声哄着一边给他脱着外套。
这样的动作让何适的不适感更加qiáng烈,嗓子冒了烟般地难受,他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睛依旧闭着,半梦半醒地呻吟:“ella,水……我要喝水。”
袁喜身体一下子僵住,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木木地给何适倒了温水,又回到chuáng边扶起他给他喂了一大杯的水。
“谢谢。”何适呢喃,头在袁喜肩膀处蹭了蹭,终于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继续睡了过去。袁喜看着何适熟睡的面容发呆,他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料透过来,真实地刺激着她的感官,可为什么自己那颗心依旧冰冷?他是那样的乐观开朗,仿佛周身上下有着散发不尽的热力一般,就是这样的温暖给了她两年最快乐的生活,也曾陪着她度过了孤寂的四年,可是现在,他的人明明就在自己的怀里,为什么这样的热度却暖不了自己的心了呢?
把何适在chuáng上放好,起身想走的时候又被他抓住了胳膊,“袁喜,别走……别走。”他闭着眼睛喊,死死地抓住了袁喜的胳膊不肯松手。可是,他知道他现在喊的是谁么?人都说酒后吐真言,可这两个名字,哪个才是他的真?
袁喜就这样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他的睡容,她不傻,那么多的疑点串连起来早就成了线,可又能怎么样?现在推醒了他审问到底谁是ella?还用问么?他不是早就向她坦白过了么?她决定和他破镜重圆的时候不就代表去包容他的过去了么?为什么还要介意?有什么理由去介意呢?他迷失过,她不是也曾经犹豫过么?他在睡梦里喊了ella的名字,而她呢?她敢说在自己内心最隐秘的角落里就没有那个叫步怀宇的男人留下的痕迹么?
四年啊,谁能让自己保持一片纯净的白呢?自己都做不到的事qíng,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去做呢?她明白的,她都明白的,可就是这样明白,她还是忍不住去在意呢?
在电话里问皮晦:“如果肖墨亭梦里喊了别的女人的名字,你怎么办?”
“靠!他敢!我立刻拿刀剁了他,让他做东方不败第二!”皮晦在电话那边怒道,仿佛肖墨亭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qíng,怒火都能顺着电话线烧过来。
袁喜在这边不说话,心里有些羡慕皮晦,她总是不去掩藏自己的心事,就那么直接地表达着自己的好恶,活的简单而轻松。其实皮晦是个看粗实细的人,感受到袁喜的沉默,她的声音低了些,有些迟疑地问:“袁喜,怎么了?何适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
袁喜心里有些苦涩,还是轻轻地笑了笑:“没有,他对我挺好。”
皮晦不信,又问:“那怎么听着你说话有气无力的?”
“就是有些……累,皮晦,我妈……打算给我哥娶个媳妇……”
“我靠!”皮晦在那边的声量又不由自主地拔高,停顿了片刻才消化掉了这个消息,想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吭哧了半天说道:“你妈,你妈,还真有创意!”
袁喜想不到皮晦能用“创意”这个词来形容母亲,握着电话筒说不出话来,只觉的眼眶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