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剥着被罩,何适推门进来了。袁喜没理会他,依旧忙着自己手里的活。何适默默地看了一会,突然上前来抱袁喜。袁喜咬紧了唇,无声地挣扎着,可何适态度却很坚决,不管袁喜怎么挣扎都不肯松手,只是把她往怀里揽。
他紧紧地抱着她,把她的头摁在他的胸口,用下颌抵着她的头顶,嘴里低低地喊:“袁喜,袁喜……”他的声音温柔而悲伤,“别闹了,好不好?我们明明相爱,为什么还要彼此伤害?我们这是怎么了?我们都爱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眼看幸福就在眼前了,你却要放弃了呢?你不爱我了么?我是何适啊,你的何适啊!”
袁喜的挣扎渐进无力,到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安静地让他抱着。她的心隐隐做痛,是啊,他们这是怎么了?明明是相爱的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何适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低语:“袁喜,你听听我的心跳,它会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袁喜,我是真的爱你啊。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别再不理我,我受不了,我会发疯的。袁喜,”他突然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她,眼中隐约有些泪光,“我们结婚吧,好不好?正好你母亲和大哥都在这里,我们再把你父亲从老家接过来,元旦的时候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热烈,声音里有着难掩的颤抖,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恐慌了起来,结婚么?真的可以结婚么?如果和他结婚便是幸福的话,她能抓住这份幸福么?
“Ella呢?”她问。
“不管她!”何适看着她,说道:“不管她是回去也好还是留在这里也好,我们都不去管她,我也不会再去见她,如果她要留在老徐的公司里,那么我就换个工作。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和她有一点点的纠葛。”
可她还是有太多的顾虑,又问:“那你父母呢?”
“也不去管!他们就我一个儿子,我爱的是谁,谁就是他们的儿媳妇,你放心,我母亲那里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们不会怎么样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何适轻轻笑道:“如果他们接受你,那么他们就有了儿子和儿媳妇,如果他们不接受,那么他们连儿子也没有了,他们会算清楚这个帐的,而且我们又在国内,自己养活自己,不用怕他们。”
只要他爱她,只要她也爱他,还有什么是困难呢?他是那样的坚定而乐观,胸有成竹地看着袁喜,等待着袁喜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可袁喜却突然退缩了,害怕了,她不敢相信幸福就像他说得那样唾手可得,她已经经受过太多的打击。她接受了何适的求婚,然后母亲就带着大哥找来了;她幻想了和何适的婚礼,然后就看到了医院里的Ella。现在,她突然间很害怕,她怕和何适的婚礼。上天怎么可能把幸福就这样简单地放在她的面前,这个婚礼又会给她带来什么呢?她是真的怕了。
“我想一下吧,”袁喜涩着嗓子说道,缓缓推开了何适,“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qíng,我们都还是再好好想一下吧,我不希望以后有人会后悔。”
“我不会!”何适急道。
“可是我怕我会!”袁喜苦涩地笑笑,转回身去继续刚才的工作,是的,她怕,听他的话音,他的父母显然是不喜欢她的,她怕没有他父母祝福的婚姻。一边是他的至亲,一边是她,到真得摆上天平的两端,他会怎么办?
何适没有想到袁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心渐渐凉了下来,有些失望,更多的却是隐隐的痛楚,静静地看了她片刻,轻声说道:“好,我等,我等着你的决定。”
皮晦是真的有些恼了袁喜,好几天都没有搭理她。本想等着袁喜主动去找她,可谁知袁喜竟然一声不响地就去上班了,皮晦气急了,趁中午休息的时候专门打车过来找袁喜,非要拉着她去给步怀宇道歉。
袁喜往后抽着胳膊,可怜巴巴地问皮晦:“你吃饭了吗?我先请你去吃饭吧。”
“吃饭?我吃气都吃饱了!”皮晦怒道,“你那天说的那是人话么?袁喜,步怀宇哪点对不起你了,啊?他的隐忍就换来你的那些话?什么叫什么也不是?什么叫就是陌生人?这话有多伤人,你知道吗?袁喜,我真想抽你!”皮晦用手点着袁喜,恨恨地说:“你少给我缩脖子,我今天不吃你这一套!”
“皮晦!”袁喜压着声音小声叫道,“你小声点,这是在我公司,一会同事吃完饭就该回来了,这些事让别人听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