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夜白一骨碌爬起来,跌跌撞撞就要往山下走。
景源好奇道:“小师妹,你去哪?”
江夜白哽咽:“在死前,我要回家跟爹娘告别……”
景源怔了一下。
“本来指望着上山修真能出人头地回去给娘亲长脸的,没想到一个月不到就要死翘翘了,连养育之恩都不能回报,幸好我现在模样恢复了,起码可以回去磕个头,道一声保重……”江夜白走了几步,忽想起一事,回身扯住景源的衣袍下摆:“师兄师兄,看在我帮你搞定新剑的份上,你带我回家一趟吧,好不好?”
她真是糊涂了,要自己走下山得走到什么时候,这种关键时刻,还是得利用飞剑啊。
景源脸上的表qíng很奇怪。
江夜白这种时候也懒得猜测那么多,继续抱大腿哀求:“我知道师兄早已将红尘俗世抛诸脑后,但我一新进弟子,还达不到师兄那样的境界,如今也没几天可活了,这就当是我临终遗愿,求师兄带我回家见见爹娘,只要见一面就够了,就一面!”
“你起来。”
“师兄你答应我了?”
景源长长一叹,伸手将她扶起来,水晶般的眼眸里幽色深浓,喜怒难辨。“小师妹。”他轻轻唤道。
“嗯?”她眼泪汪汪的抬头。
“其实……”景源慢吞吞道,“没那么快的。”
“欸?”什么意思?
“你只是这个月底选师罢了,不是叫你这个月底就去补天。”
“……”江夜白小声询问,“当年崇香师祖用了多久?”
“嗯,一百年吧。”
江夜白脑中顿时冒出了三个字,并且只有三个字——
坑爹啊!!!!!
偷窥
“魔界距离人界,据说有一条很长的路,在这条路上不能使用任何法术,只有徒步行走一种方法,他们走过来,足足需要一百年。然而,一旦天眼被打开,那条路就失去了限制,魔族可以瞬间飞来。因此,才会有赶在天眼被开前就将其彻底堵上的对应之法。”景源说到此处,看着她道,“崇香师祖虽是吾派先祖,但他不过一凡人尔……你却不同。”
“欸?”
“千百年来,人类修真都需清心寡yù,最怕的就是一个贪念。而你却能凭借贪念吞噬万物,不仅如此,还能将吃下去的灵物都转化成自身的法力——这很可怕,也很可贵。所以……”不知是不是错觉,景源脸上并没有一如既往的显露笑意,但江夜白却觉得此时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一种真正的温柔,“我认为,如果是你的话,可以不用死。”
她的睫毛轻轻一颤。
再缓缓抬起,与他目光相对。
这个人……原本应该是她的夫君。是垂髫时便缔结下的姻缘。本该是这世间她最能依靠的一个人。
可如今,身份转换,立场大变,他是派中人人夸赞的高徒,她是屡遭不幸的新人。本该天差地别,却为什么在这一刻,滋生出一种相似的“依赖”来呢?
能被这样的鼓励着,真好。
能被这样的体贴着,真好。
能在如此孤立无援什么问题都要自己面对什么麻烦都要自己处理的时候,遇到这样一个人……真好……
江夜白一眨不眨地盯着景源,内心深处波澜起伏,百感jiāo集,无法平静。又因为激动,而开始轻轻发抖。
景源的眼神变了:“小师妹……”
他也看出了自己这种依赖和仰慕的心qíng吧?江夜白的心扑通扑通扑通。
景源朝她伸出手。
他要摸她的脸吗?就像一个男人对待女人极致温柔的抚摸她的脸吗?
江夜白睁大眼睛不敢动弹,她的心跳的很快很快。
然后就见细长的指尖拂来,触及她的唇角,轻轻一擦——
“小师妹,你的口水流的太多了。”景源露出惊悚与戏谑并存的表qíng,轻扬唇角,“就这么想吃了我吗?”
“……”江夜白一扭头,捂住嘴巴,含恨想:自作多qíng遭雷劈啊!
因为景源得到了心仪的新剑,而圣池也被江夜白喝gān了,两人不再多留,转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