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痛苦万分的捂住自己的头:看见了……是的,她看见了……她看见了自己的前世,她看见了欧若拉与彼临之间一切故事的开端与结束……她觉得自己身为“雏”的那部分正在慢慢碎裂,那种感觉可怕之极!
不,不要,她要当雏,她不要当欧若拉,她是雏!她是天真单纯什么都不懂的雏!她是开朗快乐没有丝毫悲伤的雏!她是彼临最最怜宠溺爱的雏!
她是雏……她是雏……她是雏……
呻吟声变得更加绝望,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一切?浑身上下每处肌肤每个毛孔都痛到极点,恨不得就此死去,也就摆脱了这样毁天灭地般的折磨!
可是,就在这样的哭泣挣扎中,却有几滴清凉的液体滴到她身上,奇迹般的缓解了她的伤痛,如同阳光一样,驱走黑暗,带来温暖和光明。
这……是什么感觉?好舒服……好舒服呢……
“雏……”她听见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她,催促她,引导她,带她离开那片湖水,升向天空——
-----公元前3000年,埃及在与苏美尔人的贸易jiāo往中,形成了特定持久的尼罗河文明------ 雏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见的,是彼临疲惫却欣慰的笑容,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声音轻轻,像是怕惊吓到她:“雏,睡的好吗?”
那声音如涔涔暖流,自肌肤沁入,一直渗透到四肢的每一处,温暖的不可思议,然而,她望着那双溢满泪光的天蓝色眼睛,却只想哭。
第二次了……
第一次,他用自己的血复活了她,将她变成一个jīng灵。
而这一次,他用了比鲜血更为珍贵的眼泪。
怎么偿还得清呢?即使她是雏也偿还不了这样的恩qíng,更何况,她还是欧若拉。
欧若拉,一个湿濡濡的名词。
“贪睡的小孩……”彼临微笑,扶她坐起来,拿垫子让她靠着,关怀备至的问,“怎么样?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还有哪里痛?”
她只是痴痴的看着他,不动,也不答话。
彼临收起笑容,满是愧疚和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低声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原谅大人吧,我向你保证,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在你身边,你不会再受到丝毫伤害了……”
雏抬起手,彼临连忙问:“想要拿什么东西吗?我帮你。”
雏没答话,只是将手伸到了他脸上,指尖在他面颊上轻轻一碰后,又瑟缩收回。彼临眼中心痛之色一闪而过,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柔声说:“我在这里。我是真实的,不是出自幻觉。”
雏摇了摇头,食指摩过他的眼角,将那的泪痕一一拭去,然后,一把抱住他,将头埋入他怀中。
彼临先是怔住,继而心中一宽:会撒娇,看来是好了……于是轻拍她的肩,笑着说:“喂,小东西,先说好了,你可不要再哭了,我好不容易才让你恢复漂亮的,你一哭,又要前功尽弃了。看!”他变出一面镜子递给她。雏接过镜子,呆呆的看着镜子里那张本该熟悉却突然间变得非常陌生的脸,感觉刚才梦中的那种切肤之痛并没有消失,依旧残留在她的身体里,让她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
她仰起脸,哽咽道:“你是不是用了那种禁忌术救我?以你一半的神力延续我的生命?”
彼临有点吃惊:“你知道?我从来没对你说过天界的三大禁忌之术,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因为我是欧若拉,我也是个神,我恢复起了她的所有记忆……雏垂下眼睛,双手抖个不停,眼看着连镜子都快要拿不住了,彼临将她的手笼入怀中,低叹一声,说:“你怎么了?雏?还在为之前的事感到害怕和悲伤吗?”
她摇头。
“那么告诉大人,为什么不开心?重生的感觉不好么?”
她还是摇头。彼临的目光变得有些担忧。
雏咬唇,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颤声说:“我、我……我只是没法接受……”
“没法接受什么?”温柔的嗓音如天籁般萦绕在她的耳旁,诱哄她说出心事,然而,这却只是让她更加悲伤。她突然抓紧彼临的手,急切的问道:“大人,我、这个样子的我……这种模样的我……美吗?你说实话,告诉我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