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希对着那已堆合同头大如斗。
显然,她还是低估了银盒的困境。原来,早在父亲病逝前,就已经拖欠了半年的利息没有jiāo纳。利息滚利息,又是一个天文数字。
“顾小姐,你不打算申请破产吗?”
顾烟希低头沉默。
两名男子彼此对视了一眼,正要再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开了,邓意林匆匆走了进来:“对不起,我迟到了。”
顾烟希如见救星。不知为何,心头压着的一块巨石因为此人的到来,轻了许多。接下去她就成了个彻底的局外人,在一旁看着邓意林巧舌如簧讨价还价,最后,银行方面勉qiáng同意再宽容三个月时间。
两名男子起身告别时,其中一个握着邓意林的手苦笑:“看见你来,就知道又没戏了。”
“大家相互关照一下嘛,真要走司法程序,你我双方都将损失惨重。”
“那是。”
送走两人后,顾烟希满怀愧疚地说:“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是我疏忽。我的行程表上提醒过他们这两天就来催债,对不起,我有点忙昏头了。”
“原来你也有忙昏的一天?”顾烟希好奇。
邓意林却是莫名其妙的表qíng:“我不能忙?”
“不是啦。我是觉得你这样高效率的人才,生活的每一步都应走得jīng准,才不出现‘昏’啊‘乱’啊之类的qíng况呢。”
邓意林看着她,面不改色,一本正经。于是顾烟希得出结论——这个男人丝毫没有幽默感啊!她只得转移话题:“接下去我给怎么办?”
“得到SEASON的case。”
“如果我抢不到?”
“申请破产。”
“我有没有第三天可以走?”
邓意林很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没有。”
“这种被bī到绝境的滋味真不好受。”
“习惯就好。”
对话期间顾烟希一直在观察他,发现她每一个问题,虽然邓意林都会回应,但表qíng却越来越僵硬。很显然,这个男人并不懂得安慰别人。
发现了这一点的她,忽然觉得轻松了些。
连银行催债这样严重的事qíng,都变得不那么难受了。
她继续提问:“你是什么星座的?”
“什么?”
“我是水瓶座的,你呢?”
“……摩羯。”
“果然很像你啊!那血型呢?”邓意林看了她好一会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确定要这样làng费一个律师的时间?”
“这个你错了!作为一个经受过专业培训且在洛克菲勒大学很有名的兼职神婆,跟我讨论星座可是要给钱的哦。”
“……我帮你联系了邓萍萍吃晚饭。”
“欸?”
“您可以选择làng费时间,或者选定一下请客地点。”
顾烟希哇哇大叫起来:“你在我这么经济困难的时候还帮我约明显吃晚饭?”这不是摆明了要她打出血吗?
“所以吃晚饭。”
“晚饭最丰盛啊!!!”
邓意林眼底有着恨铁不成钢的qíng绪:“明星,为了身材,晚上什么都不吃。”
顾烟希恍然大悟:“所以?”
“让您美貌的前台建助理准备好茶吧。”邓意林悠悠道。
原来这只摩羯还是腹黑啊!顾烟希始料未及。
第五章 我就是我
晚上八点。
顾烟希等在办公室内。距离她跟邓萍萍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同样在等待的,还有邓大律师,只不过,他一直埋头在笔记本电脑前,显然在工作。
“你确定约的是七点?”顾烟希忍不住问。
邓意林嗯了一声,专注地看着笔记本屏幕,连头也没抬。
顾烟希只好走出去,对被qiáng留下来泡茶的潘燕说:“不好意思,客人还没有来,你再等一会儿啊!”
潘燕善解人意地说:“没事,反正我早回家也是上上网、玩玩游戏,没什么特别的事要gān的。”
顾烟希好奇:“玩游戏?什么游戏?”
“哦,很无聊的麻将啦……”
两人讨论着,旋转门里突然走进一个人,边走还在边打电话:“对,就是老娘说的!怎么着我还怕你不成?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啊!倒是你最好管好你老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长相,跟只剃光毛长满癣的肥猪一样,还到处显摆,恶心死我了!”说完,啪地挂断了电话,抬起头,横眉怒目的:“谁是顾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