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嘎然而止,舞女们也都傻在了那里,恐怕她们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qíng况,大厅里静的让人心慌,我爬在地上,竟然忘了起来。
过来片刻,也许只是片刻,可是在我这里却不知有了多久,有男人开始闷声低笑,然后又有年轻女子放肆的笑声,随后便是所有的人的哄笑声。
“哈哈,这笑的可有些láng狈了,一点也没有得意起来,哥,这就是你那堪比唐萱儿的柳絮姑娘么?就这样的歌舞,你还好意思死皮赖脸的拉太子哥哥来看?就连我手下的小丫头都比她舞的要好。”女子笑着大声的说道,说着还不时的打量着我,眼中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和那日她在城门外抽我鞭子时的神色一样。
被她称作哥哥的白衣男子有些恼怒,气恼的瞪了妹妹一眼,然后又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寒荆坐在那里不动声色,下手的一个男子眯了凤眼,笑的正得意。
“金得利!”白衣男子怒气冲冲的喊,金老板早已经吓的连滚带爬的进来了,跪在我旁边,脑门子上直往下嘀嗒汗。
我从地上缓缓爬起,心里却感觉不到惊慌了,胸口不知被堵了什么东西,连喘气都觉的困难。果然自己是最无用的人,说什么要学会jīng明,说什么要独立自qiáng,说什么要和他们去斗上一斗,说什么迟早有一天我会让所有欠我的人都加倍的还给我,自己说了那么多,原来都是在自欺欺人,我只是一个最最普通的张静之,没有心智,没有才学,什么也没有。一场原本可以趁机成名的歌舞却让我搞成了一个笑话,就因为我的仇人坐在那里,我就已经乱了阵脚,我怎么可能去和他斗呢,我拿什么和他斗!
“这就是柳絮?你糊弄谁呢?啊?你存心让爷们下不来台吧?你存心让我在太子殿下这丢脸呢吧!”男子骂道。
“世子,小的不敢啊,柳絮失踪了,……”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这么站了起来,默默的退了下去,不管在场的人怎么看我。
外面夜色正浓,没有了大厅的吵闹,秋天了,也小虫也不再鸣叫。我坐在长廊下,把头上带的珠珠翠翠胡乱的扯下来,扯乱了头发,泪水从脸上滚下来,滑到手背上的时候都已经被脸上的胭脂染成红色。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我身后不远处停下,不想被巧玉看到我现在láng狈的样子,赶紧用手耙了两下乱七八糟的头发,用手背胡乱的在脸上摸了两下,努力把嘴角扯到最大,笑着回头,“巧玉,我没事——”半句话噎在了嘴里。
不是巧玉!却是那日在城外追赶姓红衣女子的男人,我仿佛记得刚才他就坐在寒荆的身边,他现在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慢慢的低下头,用手抵住额头,闷笑出声,这笑声耳熟的很,刚才在大厅中就是这笑声率先起头的。
他先是低声笑,后来竟大笑出声,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样子,竟然笑弯了腰,后来看到我正恼怒的瞪着他,他才忍住了笑声,然后直起身来。
我知道我的脸现在一定是跟调色板似的,涂了那么厚的胭脂水粉,刚才又哭的一塌胡涂。
“果然是个女子,我说男人的肌肤怎么可能长的这么细嫩。”他说着,竟然又要用手来摸我的脸,我赶紧往后一仰,避过了他的手,他一愣,没有想到我会躲开,剑眉皱起,竟然有些要恼。
“五哥――,你gān吗呢?真喝多了?太子哥哥要回去呢。”姓贺的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应了一声,看了我两眼,却不再纠缠,转身走了。
我回到自己的住处,巧玉早等在了那里,知道我心qíng不好,没说话,只静静的帮我端了盆水,掩上门出去了,我呆呆的坐在chuáng上,想今天晚上的事qíng,本来是个很好的机会,我却没能把握住,看来我就是盘上不了台面的菜,就凭我,要想从太子府救出文馨和越儿,比登天简单不了多少。我苦笑,要想接近寒荆,恐怕我只能明打明的告诉他我就是张静之了,要杀要刮随你便了,不过还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刚把衣服换下来,外面就传来金老板的声音,“南公子,您睡了么?”
他还用了“您”的称呼,就在我把他的场子搞的一塌胡涂之后,我有些糊涂,他现在拿把刀来找我拼命可能还正常点吧。
我打开屋门,金老板在屋外笑的一脸的馋媚。
“对不起了,金老板,我没能帮上忙。”
“哪里的话,今天多亏了南公子了。”金老板笑着说。
我纳闷了。
“太子殿下一点也没有发火,而且贺兰郡主也很高兴,还赏了咱们不少东西呢。”这老头笑的一脸的灿烂,搞的我更是一头的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