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后,陶氏脸上的笑容便浅淡了下来,幽幽地叹了口气。
坐在他旁边的卫康也是一脸郁色,「夫人,你说外面的流言是不是……」
陶氏立刻说:「既是流言,那就不可信。我让秀儿管家,就是想让外人看看咱们没有被流言影响,免得被人钻了空子。」她十分严肃地看了眼卫康,「侯爷,你该不会也轻信了那些浑话吧,反正现在我只认秀儿这一个弟媳妇。」
卫康连忙澄清,「夫人多心了!」
陶氏这才放了心,脸上愁云惨澹,「多好的一个孩子,对三弟、咱们,对孩子们都是真心实意的好,又心灵手巧、饱读诗书,可怎么就不得安生呢?外头的流言总是揪着她不放。现在又传出她不能生育的浑话来……」说这话时,她的语气也虚了下来。
他们确实很喜欢程元秀,而且侯府也不崇尚男人三妻四妾,可若是她真不能生育……
夫妇俩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卫旬果然信守诺言,把自己的家jiāo给程元秀来管了。
看着匣子中那数额庞大的现银、银票还有帐本,程元秀的眼珠都要惊得滚了出来。她虽然知道卫旬开设马场做生意,但却一直以为他是随便玩玩的,实在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钱!看来当初他贴补她的那些价格不菲的嫁妆,还真是出自他自己的腰包啊。
程元秀受宠若惊地将匣子推开,「不……我管不了。」
卫旬拧眉把匣子推回去,「有什么管不了的,钱还不会花?」
程元秀忙摆手,「这么多钱,我怎么能花?」
卫旬把匣子盖合上,不由分说地塞给她,「我让你管,这就是你的了,罗嗦什么。」
程元秀抱着那烫手的钱匣子,局促不安,「我怕我会管不好。」她连看都没看过这么多钱,更别说要来管理了。
☆、第二十二章
看她吓成这样,卫旬无奈地笑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头,「没关系,管没了我还能挣。」程元秀心头一颤,又是酸楚又是感动。她没有再推拒,而是把钱匣妥妥当当地放好,当晚入睡之前,她又不放心地检查了几遍。
卫旬趴在chuáng上瞅着她,哭笑不得。
程元秀回到chuáng边见他那似笑非笑的表qíng,当即羞红了脸,「我……我怕丢了。」说完轻手轻脚地爬上chuáng。
卫旬一把将她搂过来,放到自己的胸膛上,「我可把身家xing命都给你了。」
程元秀乖乖地趴在他的胸前。
卫旬勾起她的下巴,问:「这样对你算不算好?」
程元秀点点头,「嗯。」
卫旬勾唇,「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程元秀望了他一会儿,片刻之后轻轻揽住他的脖子献上红唇。
她柔软的唇瓣颤抖着贴上他,卫旬的唇角越扬越高,最终薄唇微启,一口含住那美味的红唇,探入、吸吮,将那仿佛取之不尽的甘甜蜜津卷入口中。这个吻绵长而火辣,直吻得程元秀心儿发颤,那是一种自内向外的颤抖,qíng动之中掺杂着一丝不安……
两个人的唇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他们的鼻尖相抵,炽热的呼吸jiāo融在一起。
程元秀痴痴地望着他,搂着他脖子的小手qíng不自禁地收紧,「卫旬……」
近日来卫旬对她好得反常,而这种好却让程元秀qíng不自禁地想到了当初那个恶劣的他。他贸然地闯入她的生命,恶劣、乖张又霸道,他仿佛无所不能,总是在她的周围出现,轻薄她、欺负她,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拯救了她。
程元秀无法否认自己被他吸引,他那么潇洒、那么张狂,他好像拥有一切,而且还把这一切都送给了她,她生命中所有的美好,似乎都是他给的。
她不敢靠近、不敢动心,生怕自己一旦将他搂紧,这个梦就会破碎。所以自成亲以来,程元秀一直当卫旬是相公,所以小心翼翼、相敬如宾,似乎已经将当初的他自心头抹去。可此时此刻,她想轻唤他的名字,想将那个问过一次便封存在心底的问题重新问他一遍,「你……为什么会娶我?」
卫旬道:「自然是因为我想娶。」
程元秀凑得更近,黑眸中闪烁着期待,略有些迫切地问:「为什么想要娶我?」
为什么想要娶她?因为她当初死活都不肯嫁他,还是因为当初她很可怜?卫旬也不知道。
卫旬翻身将她压下来,「想娶就是想娶,哪有这么多理由?」
程元秀的目光一黯。
卫旬伸手扯下chuáng幔,在半透的帷幔缓缓飘下时,那喑哑的声音再度响起,「而我现在也很清楚……自己没有娶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