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她会喜欢,结果谁知道她竟然不肯接受。
以前也曾送过更昂贵的东西给她,只有那一次,她竟然以价格作为借口推搪他,令他qíng绪陡然沉下去。
而最要命的是,过了没多久,她竟然主动提出了分手。
他以为自己对她已经足够好,没想到她还是要和他分手。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个这样对待他的人,分开的时候好像连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再见面时,依旧对他恶形恶状唇枪舌箭。
可他偏偏还是喜欢她,忘不了她。
是的,他喜欢她,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甚至她的嬉笑怒骂在他眼里都是那样的赏心悦目。而这,该是多么荒唐?他怎么可以这么反常地对一个早该成为过去式的女人念念不忘?而且,还是一个根本不待见他的女人。
静下来的时候,他一边反思,一边却又不由自主做出更加荒唐的事来。
比如,买了套房子,然后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如何捉弄她,最好让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受自己的奴役和差使;又比如,她的手机挂坠明明是被自己收起来了,可却硬是不肯还给她,任由她那样着急,他看在眼里,那一瞬间只觉得怒火中烧——她越是宝贝,他就越是不愿拿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就变成一个小气自私、毫无风度的男人。
当然,这样的形象也只限于在她面前。
在外人眼里,他依旧是那个进退有度、从容不迫的江煜枫,依旧有女人对他趋之若鹜。所以他想:凭什么让一个聂乐言来搅乱自己的生活?
于是他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在公司的生意上,甚至很快开始约会当红女明星。
可是感觉统统不对,令他愈加心不在焉。
感觉不对,只因为她们都不是她。
狠狠吸掉最后一口烟,江煜枫将烟蒂捻灭,然后转身进屋。
那扇客房的门紧闭着,他鬼使神差般地走过去,不轻不重地推开门板,里头却是一片悄无声息的宁静。
果然,她还是睡着了。
受了一场惊吓,又呛了许多的水,大约已经令她筋疲力尽。
她睡在那里的样子十分安静,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枕畔,脸上的淡妆被洗掉,皮肤仍旧粉嫩得像婴儿一般,浓密卷翘的睫毛覆下来,在眼下形成一片仿佛凝固住的淡淡的yīn影。
他走到chuáng边,只站了一会儿,便闻到一线香气。
很温暖,随着她的身体起伏,若有若无地传过来,似乎就融在她的呼吸里。
她躺在那里,连呼吸里都带着甜暖的香味,令他心旌动摇。
这样的感觉太奇特,好像她什么都不用做,而他就已经被牢牢捆绑住,那无形的绳索越缚越紧,他却甘心束手就擒。
窗外的光线悄然变幻。
就这样站了许久,修长的身体终于微微俯下去。
那一瞬间,空气中仿佛有静止的魔力,他的唇极轻地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而后又迅速地离开。
多么可笑,他竟然会像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少年,战战兢兢地偷亲自己心宜的女孩。而事实上,就算时光倒退十三年,他也不曾做过这种事。
其实更可笑的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心甘qíng愿地,爱上她。
[三十五]
晚上回到家,聂乐言自然将这场惊险的经历转述给了一众好友,秦少珍正在外地出差,听了之后笑声几乎都要从酒店的天花板上穿出去。
“你没良心。我差点挂掉,你还笑得出来?”聂乐言倒在chuáng上,不是一点两点的郁闷。
秦少珍却越发幸灾乐祸:“反正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当初让你参加游泳班,你硬是不肯,现在吃到苦头,后悔了吧?!”
那倒是。大二的时候开设了体育选修课,当时秦少珍极力劝说她和自己一起去学游泳,而她还是固执地选择了网球。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那里有程浩。
而今天,她却差点因此而送掉一条小命。
聂乐言躺在黑暗里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拿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
她问:你睡了没有?
可是大概对方是真的已经睡着了,所以等了很久,手机却迟迟没有再亮起来。心里不是不失望的,因为原本她连接下来要说的内容都已经想好了,原本她想告诉他,在他走掉之后自己掉进水里差点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