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老太君拉着昙华看了一阵,也是对昙华的裙子赞不绝口:“这个裙子倒是好看,是外头做的还是家里做的?”
“舅母送我的料子,我身边的夏竹给做的。”昙华笑着解释,“夏竹是我屋里一等一的丫头,针线活极好。我身上的衣裳裙子都是她给做的。”
“这样的好丫头可要多疼几分。”史老太君笑眯眯的言道,似乎是真心喜欢夏竹,爱才怜惜。不过昙华心里明白。这是史老太君教导她如何对待丫头,如何驾驭下人笼络人心。当下自然是没有不应的。接着又说起了魏云墨来:“表哥最近的功课如何?”
说起这个史老太君笑容越发灿烂了几分,满意而欣慰的看着魏云墨道:“你还不知道他?他从小读书便是用功,去了书院。如今越发的好了。明年他便是要下场试一试。若是能中,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昙华不由看着魏云墨笑:“表哥读书那样认真,秀才肯定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将来再去考举人。说不得能连中三元呢。”她自然是希望魏云墨越来越好的。所以说这样的话,也是想有个好彩头在里头。
不必说,史老太君自然是高兴。而魏云墨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面颊都红了。
可只史老太君看着魏云墨,却是忽然有些感慨起来:“我还记得当年你表哥才出生的时候呢,抱着抱着,就会走了。会叫老祖宗了。还会说些甜蜜话哄人高兴了,再大了,又有了你,你们一处玩耍着,跟那画上的娃娃似的。看着便是喜人。如今,一转眼你们倒是都大了。昙华成了姑娘了,云墨成了少年郎。我也老啦。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昙华听着这话,却是觉得有些伤感起来,忙不迭的劝道:“外祖母这话怎么说得?难道我们大了还不好?更好孝敬外祖母呢。如今表哥大了,外祖母也少cao心不是?我还记得小时候表哥摔破了头,外祖母担心得跟什么似的。如今儿可好,表哥又沉稳又勤奋,外祖母可算是放心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着魏云墨打趣道:“再过两年,等表哥给我娶一个表嫂,再生个小侄儿,那外祖母可要当曾祖母了。”
一番话说得史老太君仿佛真的看见了曾孙子似的,顿时高兴起来。方才的一丝丝伤感也是消失无踪。喜盈盈道:“那我就等着那一日。”
魏云墨像是冷不丁的被打趣了一回,竟是傻了一般,看着昙华的样子竟是有些呆呆的,更是半晌连一句话也没有。
昙华和史老太君又说起旁的,倒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魏云墨的异样。许久,魏云墨回过神来,又深深的看了昙华一眼,然后便是垂下头去,竟是再没有搭腔。一副出神深思的样子。
昙华和史老太君说起了郑氏的嫂子带着一家子住过来的事qíng,“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有些不自在。”
“哪里就能自在了?”是老太君怜爱的叹了一口气,笃定道:“你和她们又不亲近,呆在一处肯定是觉得不自在的。不过却也没有法子,只盼着她们快些离开就是了。”
昙华抿唇笑起来:“外祖母如今倒是不疼我了。我这样说,是想外祖母跟我祖母说,留我在这里住些日子呢。好歹让我避一避不是?”
昙华故意说得可怜兮兮,果然将史老太君逗得大笑起来:“好好好,我回头就让人说去,今儿你就留下来。咱们娘两个睡一chuáng,好好说说话。”
听了这话,昙华夸张的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做放心状态:“听了外祖母这话,我可是放心了。”
史老太君越发的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丫头,和你娘一个样儿,惯会撒娇装样的。你就是留在那儿,未必他们能吃了你?”
一旁的魏云墨听见昙华要留下来小住,倒是忽然又笑了。
等到时辰差不多了,昙华便是扶着史老太君往湘蕴的院子去了——及笄礼自然是在湘蕴的院子里举行的。而史老太君作为祖母,好歹也是该去瞧瞧。
史老太君也是准备了东西的,是一只白玉的篦子,可以cha在头上做头饰,又可以当做梳子梳头发。那白玉篦子虽然算不得贵重,可是却是jīng致极了。看得昙华都忍不住赞道:“真好看。”
“你及笄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史老太君笑着言道,爱怜的摸了摸昙华的脸颊:“你肯定也是喜欢的。”想起昙华再过两年也是该及笄了,再想起魏修然却是看不见这个,不由心里又有些酸楚起来。史老太君替昙华备下的及笄礼,自然是比这个好的。倒也不是史老太君偏心,只是到底湘蕴是庶女,而且……到底比不上昙华。魏修然当年便是最得宠爱,昙华和魏修然十分相似,自然也更得宠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