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秋这才回过神来,看昙华只是淡然不语,心里便是有些担忧慌乱了,忙出声言道:“姑娘可别放在心上,那些话可不作数。她懂什么?不过是想伤刺人罢了。”
“嗯,你们忙去吧。该gān嘛gān嘛去,以后都别让人再闯进来了。我接着画画,你们别打扰我。”昙华笑了笑,吩咐了一声,这才若无其事的回了书房去。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看着昙华的背影,一时之间都是面露忧色。醉秋咬着唇,恨恨的嘀咕:“以后有机会,非撕烂那张嘴不可。”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却是一直关切的看着昙华,有心上劝说几句,却是想着昙华方才的吩咐,到底没敢挪步。只能在心中懊恼,怎么就让朝华闯进来了?怎么就让朝华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了?怎么刚才就没给朝华一个大嘴巴子?
chūn梅见醉秋这般,倒是又好气又好笑:“好了好了,倒是气坏了你了。有着这个功夫,不如替姑娘将事qíng都办好了。你一向自持,这次怎么的这样起来?”
醉秋看了chūn梅一眼,抿了抿唇刚一张口,随后却是又一迟疑,最后狠狠的闭上,闷头不做声的做事儿去了。只是心头却道:不一样,当然不一样。这一次的事qíng,和之前都不一样。对昙华来说,以前那些事qíng没放在心上,所以不会难受在意。可是这一次……
而这头,昙华若无其事的进了书房,又关上门之后,便是再也克制不住,忙抬起头来,用力闭上眼睛。只是要克制心里那股子酸楚无奈,却是着实不容易,纵然克制得浑身轻颤,还是有眼泪溢出,喉咙里更是压不住哭声。
怕被人听见,昙华索xing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死死的捂着,背靠着门渐渐的滑坐在地上,又将整个头都埋进了双腿之间。这样一来,眼泪便是肆意的洒落在红霞色的裙子上。
昙华不得不承认,朝华那句恶毒的话,还是狠狠的将她的伤痛揭开了。连带着将她一直一来刻意压着忽略的那些东西也是一下子翻了出来。所以,她一下子就被心底那些疼那些qíng绪那些委屈还有那些无奈给淹没了。这些东西,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卸去了她的防备,让没有半点能力反抗。只得被这些左右qíng绪和思想,迫切的想要将心底那些东西都发泄出来。
说起来,昙华一向是很少哭的,这样大哭,更是已经记不得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似乎,自重生之后,她就没有这样哭过了。一直以来,昙华努力的维持着冷静,努力自持,从不让自己被qíng绪左右了思维和想法。更不愿意在人前展现自己的脆弱。不管是再难过也好,她都压在心底,面上一笑置之。
久了,昙华自己也习惯了。不管遇到什么事qíng,都不会想哭,更不会用哭来解决问题。
可是今儿……她是真的压不住了。昙华咬着唇,一面肆意流泪一面忍不住想:哭吧哭吧,一次哭个够,或许下一次就不会再这样了。哭过之后,更是要努力的将这件事qíng淡忘才行。
只是昙华却也感觉有些无助和脆弱。可是这个时候,并没有人能够帮她分担这种痛苦,也不会有人来安慰她鼓励她。所以昙华只能自己抱紧了自己。这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狠狠哭过之后,qíng绪果真是平静了许多,只是这会子昙华却是没法子自己停下来了——哭得久了,抽噎着根本停不下来,甚至连呼吸都是抽气了。
一时间,昙华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可不是么?跟小姑娘似的藏在屋里避开人偷偷的哭,还哭得这样凄惨。
一面抽气,昙华一面撑着自己站起来,低头看已经被浸湿了大片的裙子,更是有些觉得不好意思。真没想到,她竟是哭了这么的泪水出来。如果被人知道,怕是要被笑话的吧?尤其是朝华,肯定会哈哈大笑,得意得不行吧?
想起朝华,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朝华先前说的那些话来。
昙华用帕子在脸上抹了泪,忍着抽泣声,茫然的站在原地,愣神了好半晌。纵然哭过了,再想起那句伤人的话,她还是觉得难受。还是无法恢复平静。
最后昙华叹了一声,苦笑着走到书架前,踩在椅子上,伸手在书架的顶子上摸索了好一阵子,这才取下一个长条的匣子。这个原本是用来存放画卷的。不过后头却被她用来装了另一样的东西。
将匣子放在书桌上,也不顾是不是有浮灰,会不会弄脏了方才画的画,昙华直接就打开I了匣子,然后小心翼翼的从里头取出一样东西来。一个长条状的东西,外头裹着一层锦布。将布展开来,这才露出了里头东西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