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秋最后叹了一声:“东西派人送去老夫人那儿吧,至于信—还是告诉姑娘。若是姑娘不肯看……要么我们就送回了朱家去,要么就gān脆斗胆逾越一回,偷偷的替姑娘看看,到底小侯爷是有什么事儿要和姑娘说。”
朱弦既然让人送信过来,肯定不可能只是说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所以,醉秋觉得还是应该看一看。若是好事也就罢了,若是不好的事qíng,总也该心里有个准备。
“姑娘怕是不肯看的。”chūn梅叹了一声,“也不知姑娘这是怎么了,之前不还是好好的?纵然是有流言,可是到底也只是捕风捉影,犯不着这样……”偏激和执拗。不过是一封信,看了也是没人知道的,只要不是和朱弦见面,旁人又能怎么说?
面对chūn梅如此不理解,醉秋除了报以苦笑之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不过是一封信罢了,这个是小事,真看了也没啥大不了的。反正只要不是朱弦本人来就行了。这样一看,似乎是昙华有些小题大做了。可是醉秋却是明白,这不是什么小题大做,而是昙华在表明决心罢了,也是昙华在发泄心里那些不曾表露过的qíng绪。这么做是有xing,加上昙华一贯都是温和懂事的,从来不曾如此过,被不理解也说正常的。
醉秋倒是觉得,这样的昙华,看着却是更有了几分人味了。之前的昙华,虽然温和从容,可是一直都像是个木偶一般,办事说话总是有一套轨迹。而且也能gān得过了头。只是作为一个人该有的一些东西,醉秋却是从没在昙华身上看到过。比如,大喜大悲,大怒大恸,任xing傻气……就是连一般小姑娘爱美的天xing也是没有。
这样的人,让人看着觉得很好,也让人放心。可是说私下呢?那些劳累不痛快呢?昙华这样,其实更让人看着心疼。
醉秋的提议得到了一致的附和,就算是奶娘王氏,也是知道朱弦那信的重要的。若真是不看一眼,将来肯定是要后悔的。
当chūn梅怀揣着信走进书房跟昙华禀告此事的时候,只觉得心都似乎要跳出胸腔了一般。不仅仅是心虚,还有害怕。chūn梅是真觉得自己这事儿着实没办好。毕竟,昙华的吩咐可是直接将燕嬷嬷劝回去,不要收下朱家的任何东西。
结果昙华听见了这话之后,却是没有半点要发怒的意思,良久才捏着笔淡淡地吩咐了一声:“拿来我瞧瞧吧。”
chūn梅原本是以为昙华肯定是不会看的。所以在听见了这句话之后,到是足足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将信从怀里掏出来,迫不及待的捧上去给昙华看。
昙华看了一眼信封,仔细辨认了一回,觉得应该是朱弦亲自写的。当下微微垂了目光,掩住心里那些激dàng的qíng绪,只是垂眸从容地将信封拆开来。
chūn梅紧张的看着昙华,连脚下又凑过去几分也有些不自觉。
昙华倒是没注意到chūn梅的小动作,只是将信纸抽出来,展开来仔细的看。
直到这个时候,chūn梅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当才是真的挺害怕昙华一怒之下将信纸撕碎了。毕竟,昙华之前的态度着实是有些决绝的。不过现在昙华既然看了,哪怕事后立刻将信纸撕碎了也是不必害怕的。
重要的不是信纸,而是朱弦想说的事儿。只要昙华看了,心里有数了,那么自然也就不必再担心紧张了。
不过昙华看了信之后倒是也没什么过激的动作,只是又将信纸折好了装在信封里。然后随手将信封又递给chūn梅:“去,将这个送去给老夫人。”说话的时候,面色的神色淡淡的,任由chūn梅怎么看也是没看出半点端倪来。
chūn梅只得纳闷的接过来,又看一眼昙华,见她没什么吩咐了,这才告退出去。
chūn梅走后,昙华却是没了方才写字的心境,再加上了写了这么久,也着实是有些累了,所以gān脆便是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她刚才之所以是看了信,也是害怕朱弦信上有什么要紧的事qíng要说。所以犹豫之后,到底还是说服了自己看了信。只是看了信之后,昙华自己却是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态了: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有些失望?
其实朱弦信上也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qíng,不过是说了一下京城里的事qíng。
着重说了流言的事qíng。似乎京城那头的流言,已经是消散了。这个是好事。昙华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接下来,朱弦又说了,等到科举结束之后,魏家一行回来,他也随船一起到琼州城来,亲自解释和赔罪。朱弦还诚恳的道了歉,说是让昙华的名声险些受损。另外,朱弦还说,会负责此事。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要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