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医生道别,结果医生笑道:“明天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吧,你朋友不是还在这里?”
她微微一怔,也不禁笑起来:“对啊。”又说,“这几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不必客气,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医生一边送她出去一边开玩笑,“不过真看不出来,你个子不大,力气倒是不小,那天一支镇定剂打下去我差点都要怀疑它根本没有用。”
“你当时该不会还想给我再来第二支吧?”
“几乎。”
“幸好。”肖颖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微微笑道,“那天是我太激动了,不好意思。”
医生稍稍正色道:”其实那也是正常反应,当至亲至爱的人遇到生命危险,如果还能保持冷静,那才是瞎扯。“
”是啊。“肖颖一手按着被风撩起的发丝,点头应着,若有感悟。
回到家才发现屋子里有了一些变化,明明那样细微,但还是一开门便注意到,原本立在客厅东北角的那只黑色行李箱不见了!
她着实愣住,丢下钥匙和包,连鞋也顾不上脱,将不大的公寓里里外外地搜了个遍,可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一切维持原样,什么都没动过,只是少了属于叶昊宁的箱子。
右手还没好利索,肖颖只得一只手从乱糟糟的包里费力翻出手机来,打电话过去,照例是长久枯燥的等待音。
这年月,别人早都用上彩铃绚铃了,就只有叶灏宁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单调,和他这人平时的表现完全不相配。
最后是移动那个呆板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中英文来回循环,倒是不厌其烦。
其实肖颖也已经被磨得没脾气了,尤其是这两天,她一有空就拨打他的电话,简直近乎变态的骚扰。
她想,有本事你就永远不要接,我 一直打,打到你电池耗光为止!这样想的时候,颇有一种恶意报复的快感。
最后还是因为有其他线路cha进来,改变策略,将电话拨到办公室去,这回只响了两声便有人接起来,果然是叶昊宁专署秘书的一贯jīnggān作风。
秘书说:“叶总正在开会。”
“哦,所以才不接电话?”她仿佛自言自语,也听不出什么qíng绪,“难道连续开 了好几天吗?24小时都不间断?”
秘书显然因为她的莫名语气而微微怔住,但过了一会,仍旧声音温和地说:“叶总因为昨天才出差回来,最近公司事qíng比较多。”她很聪明地省略掉了出差的地点,毕竟有叶太在B市,他却还是订了酒店,这是多么可疑的一件事。
明知道这些都不是理由,然而肖颖还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jiāo代:“等会议结束后,请你让他一定要回电话给我 。”
“好的”
像是不放心,她又加了句:“就说我有非常重要的事。”
“好的,叶太太 。”
一直等到傍晚,叶昊宁才终于打过来问:“什么事?”
肖颖当时几乎已经歪在chuáng上睡着了,被铃声惊出一层薄汗,一时反应不过来。
叶昊宁又问:“你不是说有非常重要的事吗?”
“果然还是李秘书的办事效率高啊。‘她爬起来冷哼一声,”我起码打了几十个电话给你,为什么你都不接?“
”难道你所谓重要的事qíng,就是质问我?“
”当然不是!“其实她也忘了,自己这几天执著地拨着同一个号码的初衷到底是为什么。
听筒突然安静下来,只听见一阵细微的声音,她问:”你在gān吗?“
叶昊宁似乎冷笑:”和你有关吗?“
:是你把行李箱拿走的?”
“那又怎么样?”
她忽然沉默下来,受伤的右手手指轻轻扣住chuáng单。
叶昊宁却终于在下一刻发了怒,只听见电话那头哐啷一阵闷响,也不知道他顺手挥落了什么东西,只是抖然提高了声音,字字犀利,却又愈发沉冷:“不是你说要我将东西拿走吗?不是你发短信说要我考虑离婚?现在一次又一次地打电话又是为了什么?你放心,文书协议我会尽快准备好,财产方面也不会亏待你,”稍一停顿,他才仿佛无限嘲讽地说,“你到时候只需要、签个字,就可以彻底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