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此时的窗户正紧紧关着,但他的目光却仿佛还是在看向窗外一般。
“暮子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呵。”
他冷笑一声,随即毫不留qíng地拆穿她柔顺的伪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的身份和地位,你会喜欢我?是不是要我来告诉你,你喜欢的不过是这些加诸在我身上的东西,而非我本人?”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和冷静,与先前那副很受伤的模样完全大相径庭,甚至判若两人。
暮子萱知道,现在的他,又回到了平日里那副仿佛能够看穿一切般的淡定。
所以,她也毫不畏惧地卸下自己的伪装。
紧接着,尖锐的笑声在书房里响起:“哈哈哈……莫未然,就算我喜欢的只是你的身份,你的地位,那又如何?我天生就是应该站在最高处,受人敬仰的命。谁也无法阻挠。就好像现在,即使你喜欢暮子妍,即使你再不愿意娶我,还是娶了,不是吗?可即便如此,也比暮子妍从未喜欢过你要好得多了!既然你要跟我耗着,那好啊,咱们就耗,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能拿一辈子来跟我耗!”
暮子萱此番话语说完之后,当即甩袖离开。
书房的门重重关上,宣布了先前的吵闹终是落下帷幕。
而莫未然则是在摇曳的灯光照耀之下,长身玉立,依旧负手站在窗前。
只是,他脸上岿然不动的表qíng,终于再度出现了裂fèng。
只见他紧紧闭起双眼,抬起头来,口中深深呼了一口气。
仿佛如此做,便能将他心中所有的郁气都吐出来一般。
目光,转而看向摆在书房的一角。
在那里,静静地摆放着一样物事,用一块质地上乘的雪白色绒布罩着,由此可见此物的珍贵。
他垂眸犹豫了片刻,最终,却还是举步走向那处。
伴随着修长的手指滑过,雪白色绒布瞬间被人拿走,露出里面那晶莹剔透,通体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水晶球。
这些日子以来,即使思念,但他却一直忍耐着,不去与她联络。
不是不想,而是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忍耐不住。
他身上的担子太重,所以,很多事qíng,即使他想,但是,却不能为之。
可是现在,他真的很想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是以,只见其闭眸默念一串魔法咒语,而后,右手食指轻轻点向水晶球上,一道蓝光顿时与水晶球的白光激烈地撞击起来,最后融为一体。
暮子妍今天伤心过度,夜色渐深之时,一反常态地完全没有修炼魔法的心思。
只一个人躺在chuáng上,睁着双眼,目光毫无焦距般看向窗外那一片漆黑的夜幕,和天空中闪烁不已的繁星。
在这里躺了这么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gān什么,在想什么。
如果说,有一种感觉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她想,她现在一定就是这样的吧。
一直以来的坚持,今天终于决定放弃了,决定死心了。
可是,她却并不觉得开心和快乐。
甚至于,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将他忘得一gān二净。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温润的嗓音突然间在她脑海中响起。
“子妍,你睡了吗?”
她听得出来,这声音里,似乎夹杂了一点儿小心翼翼。
似乎是生怕吵了她休息一般。
可是,她现在心qíng正不好,也不想开口回答,所以就完全没有出声。
那头没有得到回答,显然非常失落,声音一下子变得极度落寞:“呵,看来你已经睡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暮子妍一听他这似是自嘲般的话语,立马意识到莫未然说这话的语气与平日非常不同。
有些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令他很不开心的事qíng。
于是,她连忙回答道:“未然,我还没睡。”
“太好了。”
莫未然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高兴起来:“你现在在哪里?为何这次我用水晶球与你联系的时候,耗费的jīng神力好像要比之前还多?难道你已经离开尉迟府了?”
“是啊,我现在的确不在尉迟府。不过却在北域的黑暗之森。”
暮子妍如实回答,她对莫未然,从来都是坦诚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