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暖阳闲来无事一个人慢吞吞的在医院走廊里走着,宽大的病号服让她看上去就像未成年少女一般。
她一边数着地板一边走着,没留意眼前,迎面撞上一个人。
“哎——”
“你没事吧?”那人手忙脚乱的将她扶起,诧异的声音传来:“暖暖?”
宁暖阳抬头,“子萱,你怎么在这里?”微楞过后,她懊恼的一拍头,“对哦,我差点忘记了,你是护士。”护士出现在医院是正常的啊,她脑袋真是被驴踢了。
任子萱惊讶的看着宁暖阳额头上的白色纱布和一脸的擦伤痕迹,“你怎么了?”
宁暖阳摇头,一语带过:“从马上摔下来了。”既然已经决定了不要再提是怎么摔下马的,那就彻底当做没发生过,她宁愿相信萧吟雪只是一时心起想要才会做出那样的事qíng,而不是真的想要害死她。
“暖暖……”任子萱yù言又止的看向她,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你可不可以去看看陆子远?”陆子远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让暖暖知道他手上了。这些日子,他躺在病chuáng上,天天看着杂志上暖暖的照片,一看就是几个小时,有时还会傻笑。尽管一直jīng心照顾着,可是他却恢复得很慢,消瘦得让人心疼。
“陆子远怎么了?”
“你跟我来。”任子萱抓着她的手臂,向前走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消毒水的味道一路弥漫。
挂着加护病房牌子的房间内,静得让人心慌,那人躺在白色的病chuáng上,一手拿着杂志,正呆呆看着,满脸温柔之色。
“咳咳——”任子萱轻咳出声。
陆子远似乎并未听见,既没转头也没答应。
“陆子远。”宁暖阳轻声唤着,不过才几日没见,他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你怎么了?”
“暖暖?”陆子远诧异回头,见到她的那一刻,脸上洋溢起孩子气的巨大狂喜,压抑着的想念在这一刻全部开闸,“你怎么会来?”视线触及她身上和他同款的病号服和她脸上的伤时,他急了,“你怎么了?是不是杜御庭欺负你了?”他挣扎着就要起身却撕扯到胸口的伤,引来巨大的疼痛,“嘶——”心脏猛然一抽,他脸色苍白,重重跌回chuáng上。
“你别乱动。”任子萱着急上前,按住他,责斥到:“陆子远,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你受伤了,还有人会担心你的。”她语气哽咽着,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明知道他心里只有那个凌依依,而眼里看到的也只有和凌依依长得很像的宁暖阳,可是她还是会忍不住关心他。
“陆子远,你到底怎么了?”宁暖阳帮忙按住他,他脸色苍白得吓人,房间内各类仪器摆得密密麻麻,消毒水的味道很浓,他似乎病得不轻。
“他……”
“我没事,只是普通的流行感冒而已。”陆子远咧嘴笑着,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他做出一个摆手臂的姿势,却引来伤口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没事,真的。”qiáng忍着痛意,他笑着。
伤口处渗出的血液将厚厚包裹在胸膛的白色纱布染透,渗出病号服。
“你……”任子萱愣愣的看着他胸口的血迹,心一阵抽痛,暖暖没来时,他整日躺在chuáng上,不爱说也不爱笑,jīng神虚弱得很。可是暖暖来了,他就连命也不要了吗?
陆子远若无其事的扯过被子,掩盖住胸前的血迹,“啪——”厚重的杂志从chuáng上掉落,杂志的封面正是宁暖阳和安逸景拍的广告。
陆子远表qíng出现了一丝尴尬,像是内天的滔天喜悦被人发现,笑容有一丝别扭:“你的广告拍得很漂亮。”他接回任子萱替他捡起的杂志,放在chuáng头柜上,脸上的笑容灿烂却掩饰不住因疼痛而愈发苍白的脸色,被齐刘海遮住的额头甚至渗出些许细微的汗珠。
“陆子远,你怎么了?”任子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很痛吗?我去叫冷医生好不好?”
“我没事。”陆子远轻笑着摇头,制止了她,他眼中一片恳求之色,轻轻冲着她摇头。
任子萱红了眼眶,在心底将他骂了一千遍一万遍,陆子远,你痛死活该,活该!可是瞅见他眼底的祈求,她终究不忍心揭穿他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