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着不久,就可以谈判了。
他不希望这中间,出任何问题。
看到她只是做恶梦,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秒,他却看见她的眼,一点一点泛红,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身子,一直在簌簌战栗。
她怎么了?
马上的,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他无法上前拥抱她,给她暖与热。
他只能一直定定看着她。
拥抱,只适合qíng人,他谨记两个人关系的分界线。
汗,涔涔,渗出,滑落她的额头。
他真实的站在她面前,没有死肥猪,只有他——唐恩。
深深的,她吸口气,稍稍稳定心绪。
“对不起,吵到你了……”他疲软的半垂着眼,悄声开口道歉。
她的声哑,喉痛,心还在怕。
静默了片刻。
“要不要开车去看夜景?”他突然提议。
其实,那一天是周四,三更半夜去看夜景,对他第二日上班的jīng力,很是考验。
但是,他没有自私的马上回到楼下,因为,他清楚,现在她需要人陪。
这是作为朋友的温暖。
但是,如果作为曾经的爱人的话,只能说,有些许凉薄。
她抹gān冷寒,点点头。
每一分每一毫的相处,她都不舍放弃。
那一晚,他们之间,依然只是朋友的相处方式。
没有牵手。
那一晚,他带她去吃甜品,等她心qíng好转。
等她慢慢忘记恶梦。
那一晚,他忍者困意,开着车,带她到处兜风。
重新找回她的笑容。
那一晚,她再次确定,他是很好很温柔的朋友,但不是qíng人。
温柔也是一种残酷。
那一晚,她清楚,他们好像永远只能是朋友。
是qíng人的话,不用费煞心思,一个拥抱,就能令她安定,驱除所有惧怕。
那一晚,她明了,他们之间,不会再成为恋人。
除非,有奇迹。
24
她脸上的伤,差不多也痊愈了。
唐恩说想去探望安子茗,顺便替她道声谢谢。
虽然无颜,但是,她还是亦步亦趋的象一条小尾巴一样,跟着他。
安子茗住的是妇幼保健医院的VIP病房,病房布置的很居家,可见梁梓析用心良苦。
但是,见到安子茗的时候,不光是叮当,连唐恩也吓了一跳。
她消瘦的很严重。
很瘦,瘦到可以被风刮走,瘦到下巴削成了瓜子脸,瘦到圆眼睛镶在惨白脸孔上,黑白分明,瘦到全身肌肤内的毛细血管隐约可见。
如果不是她的小腹,真的有点微微隆起,怎么看,安子茗都不像孕妇,反而比较象白血病患者。
他们进去的时候,梁梓析正在收拾笔记本电脑,显然他刚刚处理完公事。
听说,梁梓析为了照顾安子茗,除了手头上已有的案件,已经很久没有接新案子了。
而很奇怪的是,明明过去爱得死去活来,明明曾经qíng深意重,明明还是余qíng未了,但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很令人费解。
梁梓析就算办完公,也并不是坐在安子茗的chuáng头,就近照顾,反而是坐在离她几米处的位置上,远远看着她。
但是,她眉毛些许一颦,他马上会站起来。
她还没开口,他已经在倒水。
倒完水,他却继续坐在离她有点远的位置。
那种距离,好像生怕自己的存在,会刺激到她。
唐恩唤安子茗的时候,她的目光正看着窗外,不知道飘茫到了何方。
这个曾经开朗的女孩,爱笑的嘴唇,好像失去了开心的意愿。
回过身来,她对他微微一笑,这种笑容没有活力,死气沉沉。
不适合她。
“几个月了?”唐恩在她面前坐定,温暖的掌,握住安子茗。
安子茗淡淡一笑,回握住唐恩带来的温暖。
她想了一下,轻轻的说,“应该快五个半月了。”
她不喜欢说谎,更不喜欢欺骗朋友。
在他问出这个问题时,唐恩敏感的感觉到,梁梓析的身体微僵。
但是,安子茗的声音太轻,只够他们两个人听得到。
“xing别照过了吗?”唐恩只找安全的话题,绝口不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安子茗点点头,“恩,医院他有熟人,照出来,是个女儿。”语气,不喜不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