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迟疑了一下,目光移向他内侧的枕边人。
孩子很怕她。
但是,也同样渴望她。
抵不过内心的渴望,仇仇脱掉鞋,乖巧地爬上,小心翼翼地窝在他身边。
他轻柔抚摸一下孩子僵硬的身体,同样内心的渴望,让他脱口而出,“宝宝,你要不要喊我爸爸?”话语一出口,心房没有一丝后悔。
仇仇不出声,只是一直静静的看着他。
“等你妈妈醒了,我和她商量一下,帮你改名字。”他很喜欢很心疼这个早熟又孤寂的孩子。
他不喜欢天仇这个名字,对孩子和她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唐宝毅,好吗?”他浅笑,“我希望我的宝贝,做任何事,都有毅力。”
仇仇不吭声,但是却环住他,窝在他的怀里。
他们谁也没有发觉,内侧的枕边人早就醒过来,只是睫羽一直紧闭着,石化着。
她对他,突然冷淡了。
那是一种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虽然,每一夜,他们依然在一个房里过夜,只是,她不再喜欢宁馨的两相依偎,通常,她会冷淡的背对着他,一夜到天亮。
虽然,她还是照样紧张他的胃病,照样不让他碰到一点家务活,只是,她不会再在晚饭后,与他手牵手一起去社区的公园走走。
现在的他们,每夜依然会纠缠、欢爱,只是下chuáng以后,她不会再动不动就抱抱他,更不会再喜欢温qíng吻吻他的脸颊或下巴。
她对他忽冷忽热,让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
晚上八点多,他坐在自己住处的沙发上等她回家。
他发现,梳妆台上,她的几瓶保养品不见了,柜子里,她几件换洗的衣服也被拿走了,就连她的洗刷用品,她也收在了好像不会再用的暗处。
今天,傍晚时分,他回来,而她说要出去工作。
她穿回原来的露背装,身上的香水味浓郁到不行。
她的种种表现,隐隐在告诉他,短短一个月,她已经厌烦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准备分手?
因为晚饭他吃的很少,隔壁的保姆煮好送来一碗海鲜面。
屋内没有她的柔声细语,他拿着筷子,一小口、一小口静静地吃面,面的热气熏得他的眼睛发热,他眨了眨眼,淡淡地bī回眼里的水汽。
吃到一半,他再也咽不下去。
把面倒在垃圾桶里,他麻利地用布洗gān净面碗。
看看一尘不染的厨房,从来没有过的孤寂熏染着他。
他开始搬出厨房柜子里gān净的玻璃杯,一个接着一个用洗洁jīng泡开。
冲净。
再一点一点用gān布抹gān。
他知道,他是很沉闷的男人。
女人想要分手,他 真的一点都不意外,她不是第一个。
厨房的顶端那一盏浅huáng色的灯光,折she出他那一张刻意淡无表qíng的脸。
“唐宝毅?你有没有搞错?为什么他要姓唐?”
她又开始那种讥讽的目光。
“丁天仇是还没上户口,但是让他姓唐,这像样吗?”
话语,一句比一句要犀利。
他提出结婚。
她上前,摸摸他的额头,“唐恩,你不要紧,没发烧吧?!”她的表qíng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能给我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我是有点喜欢你,如果你要的话,我们刻意一直维持这样的关系。但是结婚?呵,不可能!”她的话语很冻人。
“如果你要的是婚姻,那么我们只能分手。”她面无表qíng,丝毫不眷恋的说。
他将洗净的杯子一个又一个摆回柜子里。
他知道,自己再维持表面的平静,难免还是会受伤。
四年前,和四年后,他都栽在同一个女人手里。
他举起手里的玻璃杯,在灯光下,玻璃折she着盈透的光折,和他的感qíng一样,一旦付出,透透彻彻,不容瑕疵。
怎么办?他已经陷进去了。
他怔神。
他放入最后一个玻璃杯,“叮咚”门铃被按响。
她回来了?
旋身,他去开门。
只是门口这张浅浅微笑的脸,令他意外。
是兰菁。
“本来我不想原谅你的……”前女友对他露齿微微笑,“一个女人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对男朋友提出留宿的要求,但是却被拒绝了,这是一种很大的耻r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