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楼下,你来接我,好吗?”
时墨言微愣,一转眼,她竟然已经到了眼前,下意识的走到落地窗往下看,脚下的城市霓虹闪烁,车流如海,哪里辩得清她身在何方,不觉有些好笑。
“你等等,我下去接你。”时墨言扔了电话,拿着房卡下楼。
酒店一楼大堂,绫夏坐在行李箱上,一头长长的卷发披散,让身影看起来更加纤瘦,她从来没有变过,一年四季长裙曳地,像个波西米亚女郎。
时墨言走到她身后,轻探她肩头,她回过头来,看到是他,张开双臂跟他拥抱,不管后来如何,二十年青梅竹马的qíng分不会凭空消失。
牵着她的手,时墨言并没有多问,把她的行李拖上楼,绫夏全家移民到英国,这回显然是专程来看他。
绫夏扭头看他,熟悉的他,哪怕是穿着最简单的衬衣,气质依然出众,那份独特的冷峻和漠然,更让他看起来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回到房间里,两人再次紧紧的拥抱,说不清是为什么,时墨言很想吻她,而她也恰好抬起了头,于是唇齿相接,像他们少年时那样,尽qíng拥吻。
轻抚着绫夏jīng致妩媚的脸蛋,时墨言问她,“怎么来上海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我好去机场接你。”
绫夏松开他,没有回答,倒是在房间里四处看看,自言自语评价道:“你这里不错嘛,难怪家也不回了,一年到头住这里。”
“我习惯了。”时墨言把她的行李放好,就去浴室放水给她洗澡,旅途劳顿,洗个热水澡是补充能量的好方式。
等绫夏洗了澡出来,看到时墨言已经点好了餐,兴奋道:“好极了,这都是我喜欢吃的,在英国这几年,我天天想念上海的生煎包和灌汤包,英国虽然也有,到底没这么正宗。”
和时墨言说起英国的生活,绫夏的qíng绪温淡中带着兴奋,他俩的相处常常都是这样,她说着他听着,她习惯了他的沉默,哪怕不答腔,也知道他在听。
曾经就连表白也是她先说的。
“时墨言,我喜欢你。”十一岁的绫夏跟大她一岁的时墨言说。
“好。”时墨言惜字如金,只说了这一个字。
“好什么好?好你怎么不先跟我说?”绫夏撅着小嘴生气。
“好就是好。”时墨言笑了。
老气横秋的小孩,他很少笑,但是他会买好吃的给绫夏,绫夏很喜欢跟他在一起,她生xing安静,也不喜欢呱噪的男孩子。
耐心的听绫夏讲述,时墨言忽然cha话:“你还没回答我,怎么忽然一个人回来了?”
绫夏边吃边道:“没什么特别理由,想回来就回来呗,英国待久了总会有点腻,出来换个环境……想跟你住几天。”兜了半天圈子,最后的几个字才是她心里所想,眼睛望着他,等他和她对视了,却低头不看他。
“你是不是,也打算结婚了?”时墨言忽然就有了这种猜测。绫夏怔住了,缓缓抬头看他,“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她没有忽视,他用了个也字。
“你三年没回来了,一回来就来找我,还不够我怀疑的吗,我会不了解你?”时墨言淡淡的笑着。
原本还吃的好好地,听着这话,绫夏怎么也控制不住了,任xing的把桌上的碗碟全都推倒,顿时一片láng藉,抬起头看着他,“时墨言,能不能别让我这么恨你九焰至尊!”
时墨言没有说话,默默的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了,放到一边。
绫夏哭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跑过来抱着他的腰,“我不甘心,你总是不肯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呜呜呜……时墨言,我恨你……”
时墨言转过身抱住她,“刚刚有个女孩也跟我说她要结婚,我一开始也不开心,想了想又如释重负,但是你也跟我说你要结婚的话,绫夏,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绫夏的眼泪彻底奔溃了,两人紧紧地拥抱,就像他们以前每次说分手时那样,既恨之入骨,也爱之入骨,有时候,他俩就是互不相容的存在,越了解越怨恨,分开是爱,在一起反而是伤害。
chuáng上的默契,他俩一直都有,彻底luǒ裎相对,才看清彼此的心,这么多年,何曾忘记过对方,那种急于化成灰烬的快乐,在其他人身上似乎从未找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