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冬平听到这话,心里一沉,眉头紧拧,“那您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对她进行治疗?天真的次人格最近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且都是在主人格不知道的qíng况下,我怀疑是次人格催眠了主人格。”
“病因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但具体qíng况,还要多观察才能知道,我建议你让她住在这里几天,以便我和白素逐渐掌握她的病qíng。”李教授提议。
傅冬平同意了。
李教授说:“从你的描述看来,她的次人格隐藏很深,而且xing格更复杂,但任何事qíng都有两面xing,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次人格的存在,促成了现在的她。相对来说,双重人格的人如果主人格比较脆弱,次人格就很可能跟主人格截然相反,是从她xing格深层次剥离出来的,一种潜在xing隐藏人格。”
“您的意思是说,次人格其实也是她本xing的一部分?”傅冬平隐隐地有些不相信,那么美好那么善良的天真,xing格里怎么会有那么邪恶的东西。
李教授点点头,跟他解释,“儿童时期产生的心理问题是诸多心理问题中最根深蒂固,也是最难治愈的一种,因为儿童本身缺乏分辨力,缺乏自我认知和指导的能力。你试想一下,一个□□岁的孩子,经历家庭的变故,除了本能的恐惧和惊慌,她还无法分辨事qíng的对和错,因此很容易产生一种依赖xing和报复xing心理。”
“您的意思是,天真幻想出来的自己是她需要依赖的、弥补自身xing格不足的一个人格?”
“是这样,当一个人处在儿童期的时候,父母对她的影响最大,天真很崇拜她的父母,也依赖父母,随着父亲去世、母亲改嫁,这种依赖一下子就消失了,母亲和继父对她的疏远,也许他们自己都没察觉,但是孩子,年幼的小天真,她是体会得到的。”
李教授的分析非常有条理,傅冬平不住点头,“我也这么想,曲阿姨虽然也疼天真,但是因为恨天真她爸爸,潜意识里对女儿产生了疏远的心理,天真其实很渴望父爱母爱,但他们都忽视了她。”
李教授说:“你刚才提到她的次人格出现频率提高,是只在你一个人面前出现,还是也有其他人在场?”
傅冬平把他第一次看到任天真次人格的qíng况大致描述一遍,并且qiáng调,众人在云梦山玩笔仙那一次,任天真的眼神和平常不一样。
“后来的几次都只有我在场,她攻击了我,还试图攻击她继父。”
“看来这个人格有很qiáng的攻击xing。”李教授cha话。傅冬平点头,“对,而且很喜欢挑衅。”
他又把次人格后几次出现的qíng况描述一遍,李教授若有所思,“看来她除了遇到跟父亲有关的事会失控,大多数qíng况还是因为你。”
“但我一直不知道,她在云梦山那一次为什么会用火把攻击我,打我的头。”
“她的次人格,也就是潜意识,大概已经预感到危险,打晕了你是不想让你再冒险。”
傅冬平简单地把自己和任天真、温嘉明之间的事说了一遍,也说了他的困扰,天真的主人格并不完全爱他,他能感觉到。
李教授点点头,“这种事还是要慢慢来的,她现在对你很依赖,包括她的次人格,也很依赖你,你不妨善加利用,也许能化解她的心结。”
白素和任天真回来的时候,傅冬平和任天真商量,让她留在白素家住几天,李教授想进一步了解她,任天真虽然有些不qíng愿,却也答应了。
傅冬平走的时候,任天真送他下楼。
白素走到窗边往下看,那两人从楼道出来,走向傅冬平的车,到了车前,他宠溺地捧着她的脸,像是jiāo代她什么,她不住点头,他吻一下她的脸,打开后车门让她上车。
很长很长时间,任天真才返回,进门时脸颊绯红,抬眼看到白素抱臂看着自己笑,不好意思地也跟她笑笑。
夜晚,李教授被安排在客房休息,白素和任天真睡在主卧的大chuáng上,两人都睡得很早,任天真很安静,呼吸几不可闻。
朦胧中,白素似乎听到什么动静,睁开眼一看却把她吓一跳,一个黑影站在chuáng对面,通过窗帘fèng隙透过来的光,依稀可辨是任天真。
她披散着头发,定定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白素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感,“天真,怎么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