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怕什么?”沈年的声音异常温柔。
丁骏心中一颤,她也曾有此疑问,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当初听说他自杀,明明心中有疑问,却连调查也不肯调查,是不是她的潜意识里早有定论,才会畏惧真相?
人已经死了,就算知道真相又有什么意义?每当想到这个问题,这句话就会自动跳出来把疑问挡回去,几乎已经养成了思维惯xing。
镇定了qíng绪,丁骏道:“我什么都不怕,你就不要妄加揣测了,你们美国人不是最讨厌别人gān预你们的生活,怎么你自己又莫名其妙地想搅进我的生活呢?潇洒一点不好吗?”
“我莫名其妙吗?原因你明明知道,你这样聪明的女孩为什么说这种傻话?很抱歉,我们‘美国人’习惯了说话直来直去。”沈年有意qiáng调美国人那三个字,他不喜欢她提起那三个字时的语气。
丁骏默然不语,这个人,外表虽然温和,说起话来却也是一针见血的犀利,这一点和记忆中那个人很像,吵架的时候会毫不留qíng地说她是笨猪,蠢得可以。
本质上说 ,他俩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那时在旅行中她才会跟他结伴同行,只是她也知道,相似归相似,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也无法相互替代。
意识到彼此间火药味渐浓,沈年略微调整了一下语气,“坦然一点面对这个世界,你会生活得更好,你连金三角穷凶极恶的毒贩都见识过了,还有什么比那种生死关头更可怕的呢?”
“你的话,我会想。”丁骏看看chuáng头的闹钟,已经是深夜,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丁骏刚到办公室,秘书安妮就跟进来。
安妮道:“丁总,今天一早公司的电话就被媒体打爆了,都在询问您和阮崇灏的关系。”丁骏抬头峻然看她一眼,“你也关心这些八卦吗?”
“不是的……我知道了。”安妮吐了吐舌头,赶紧见风使舵。虽说丁骏平常对下属很随和,但不代表下属可以随便议论她的私事。
“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只需要回答不知道。”丁骏不想因为秘书的一句错话给外界无事生非的机会。
这个世界很奇怪,但凡女人在事业上出点风头,坊间必然出现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不是说她跟老板或上司有染,就是说她靠身体讨好客户,好像女人到社会上做点事qíng,除了跟男人上chuáng之外,没有别的途径。
丁骏最气这样的谣言,有些男xing沙文主义者这样想也就够令人讨厌了,偏偏很多女人也这样想,妄想加推测,谣言从这张口到另一张口,除了表达出羡慕嫉妒恨,并不能说出什么有见地的观点。女人才最会为难女人,这话向来不假。
等秘书走了,丁骏才叫谢如欢进来,跟她说起这件事。
丁骏笑道:“他对你可真舍得下本钱。”谢如欢雪白的脸上多了一层绯色,半天才道:“无聊!”
“何必拒人千里,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丁骏知道如欢脾气,并不多说别的。谢如欢却不想谈阮崇灏,话锋一转,“要跟易哥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可解释的,他还不至于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丁骏淡淡地说,随手打开手边的文件夹。
现代人除了跟自己切身利益有关的事qíng,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去关注别人的生活,即便是花边新闻,热度至多也不过两三天。
谢如欢见她表qíng平静无波,显然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忍不住劝道:“骏姐,有时候适当的解释还是必要的,除非你根本不在乎那个人怎么看。”
丁骏微微一怔,视线随即又转移到文件上。谢如欢看出她是在掩饰qíng绪,适时的退了出去。
想了想,丁骏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易初阳,跟他提起前一晚的事。
“虽然已经有人跟我说过了,但你要是想再说一遍,我也愿意洗耳恭听。”易初阳的语气跟平常并无不同。
丁骏的追求者众多,当初他是过关斩将、费尽心思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因此对于此类传闻早有了免疫力。
丁骏道:“我捐出那套画册仅仅是因为钟阿姨的盛qíng难却,阮崇灏会买下那套画册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甚至都没想到他会去现场。”
易初阳道:“咱俩都快结婚了,彼此信任是婚姻的基础,你总不会认为我宁可相信外人的话也不相信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