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不举只手拍桌:“若我不让衍风去抢桃花,那当年他于惊远害了我妹子,这笔账又怎么算?!”
此话一出,陶浅蓦地将手中书摔在一旁:“穆昭,这话你可要说清楚!将红影送入龙潭虎xué的是你,我将她救出来,你反倒来怪我?”
南九阳见势头不对,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这二人本是知己好友,近年却因一桩事反目成仇,虽不至于真成仇家,然而只要见面,说话必定绵里藏针,she影含沙。
于惊远即是陶浅。
而穆昭,却化名于不举,明里暗里指桑骂槐。
“救出来?”穆昭冷冷一笑,“早年她在流云庄等你多时,你不来娶她。待她被bī嫁入万鸿阁,你这才将她抢出来,娶她为妻。你倒是过得愉快舒心,你让红影如何想?即便欧阳无过不是她亲生儿子,几年相处亦有感qíng,她抛夫弃子跟了你,最后呢?!”
于惊远沉静的目光中,一丝凄然稍纵即逝,他苦涩道:“我对不起红影,更对不起桓之。”
“红影早逝,桓之自幼便很懂事,xing子像极了他娘亲。我……大抵生来便是个làng子,不会照顾身边的人。霜儿是个好姑娘,xing子好,人又欢快喜庆,我想桓之若与她一起,必定能一世安好开心。”
于惊远顿了顿,吁了口气又道:“那年趴在墙头,见霜儿不嫌弃桓之满脸紫色斑纹的模样,我心里也实在踏实,当下便决定将暮雪七式传给她。我是真想让儿子与她在一起。你若为红影的事,责备于我,我亦无话可说。只是,不要牵连桓之。”
以于惊远的沉静淡定的xing子,平日里哪里会说这许多话。
可有些事qíng,在心里压了许久不能释然,说起来时,即便语气悠远清淡,也有抑不住的遗憾。
南九阳劝道:“穆兄平素里躁动些,即便为着红影妹子的事有些不平,亦不会伤到桓之。你想想,那年桓之一人找上京城,孤苦伶仃,还不是穆兄将他带去流云庄,传他武艺?”
于惊远垂着眸,半晌清淡说了句:“有劳。”
穆昭闻言颇有些尴尬,侧身坐着,瞧着亭前糙绒嚷道:“我哪里是帮他?桓之是我妹妹的儿子,是我的亲侄子,我不管他,难道期待着他那个丧尽天良的父亲来管?”
于惊远不着痕迹叹了口气,垂眸望着茶盏中,茶叶浮沉,淡淡道:“不说了。”言毕起身,离开了六角亭。
穆昭有些怔然,先前的怒气烟消云散,心中却没由来生出丝颓唐,半晌道:“当年年少气盛,我与他结识,推杯换盏,同饮共醉,危难时互相扶持,同闯江湖。后来我邀他来了流云庄,于惊远这浑小子,对红影一见倾心,打定主意要娶她,最后却……唉,也不知当初到底是对是错。我从前总不信命,今日却有些相信了。”
“他也苦。”南九阳沉然道,“你以为他是闯不过暮雪七式第六式的关卡,所以才武功全废?”
穆昭闻言知道有内qíng,抬目惊诧瞧着南九阳。
南九阳叹气道:“他那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是自己废的。”
“你是说——”穆昭猛地抽了口气。
南九阳点点头:“他闯过了暮雪七式的第六式关卡,当时又有《转月谱》在手,以他的资质,修炼第七式定不在话下,可他不但没练,却废了全身武功,抛下暮雪宫,只身来了京城。”
穆昭愣愣地注视着于惊远先前的坐位:“他废了自己的武功,是因为红影?”
“对,是因为红影。”南九阳道,“《转月谱》与《神杀决》均是红影为她寻来的,暮雪宫是他二人曾经相依偎之地,他怎可能呆在哪里,怎可能继续修炼这套武功?”
“这些事,你怎会知道?”穆昭不解地看着南九阳。
南九阳笑了,笑容中亦是凄楚万分:“多年前,江湖上有传闻‘转月谱’重现江湖。除了穆红影被卷入其中,还有一人,亦被牵连。”他垂头,低低笑了笑, “是花月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留言发现大家误会欧阳坏蛋是小之之的亲哥哥了(最后发现是自己表述错误了,原先是想要穆昭也误会这件事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颠颠地回来改文……太杯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