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如流水一般的刷过意识,蔓延到心脏,控制了她的身体,后悔,后悔……
我们宁宁真听话……
小女孩坐在父亲的肩头,父亲用手将她牢牢的扶住……
沈让走进来,因为他的关系才让简宁进来的,毕竟是手术室,沈让将简宁抱住。
“简宁听话……”
简宁双眼腥红的看着走进来穿着白色长袍的医生将她的父亲换到另一个chuáng上,将白布盖在了她父亲的脸上。
不,不行……
简宁死也不gān。
沈让用力将她固定住,简思在后面抱着她。
简宁挣扎着,疯了一般的挣扎,沈让用力,不让她动,简宁整个身子狠狠掉在地上,面门冲下,她握起拳头,简思扑在她的身上不让她动。
“爸……”简宁伸出手想去抓,可是却够不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
……
多想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可知道一个人会寂寞
可知道没有你不能活
我握紧拳头挥向镜子
我哭了
在日落天边的时候
能够说的故事有太多
只恨无能为力改变什么
“怎么会呢?”简思看向沈让。
沈让闭上眼晴:“已经转移了,肝脏、肺、骨、脑、脑膜,已经飞了……”
简宁的妈妈打了镇定剂qíng绪稳定了许多,只是依然流泪,一句话不说,简宁将自已关在房间里,她将父亲的照片放上网,一张一张点击着,明明那张脸还是那么的清晰,明明还是那么的有温度。
简宁抱着腿坐在椅子上,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将照片放大,看着……
外面很黑,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夜幕之下,依稀有月光,薄薄淡淡的。
屋子里电脑的光打在简宁的脸上,她就像是一具人偶,仿佛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简思在门前来来回回的走着,沈让冲她摇摇头,简思只觉得噎得难受,心里又担心沈亦诺,不知道她在侃侃的家里习惯不习惯。
沈让最终还是给许圆圆挂了一个电话。
圆圆赶来的时候脚下穿着拖鞋,穿着衬衫,满头的汗,大概也是才回到家。
“人呢?”圆圆问着沈让。
沈让指指屋内:“她现在qíng绪不太稳定,你先别进去了……”
“不是你老婆你当然不担心……”圆圆激动地道。
沈让敛下眸子什么都没说,让简思去找房门钥匙。
门被打开,从门外照进的光打在简宁的洁白的脸上,粘在她的皮肤上。
许圆圆走近简宁,从后面抱住她,拥住她,胸膛微微的震动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惶恐升起。
“有烟吗?”简宁说。
圆圆摸遍了口袋也没找到,西装裤子口袋里的钥匙钱包掉了一地,门外沈让将一包烟jiāo给圆圆,圆圆递给她,简宁接过。
简宁说话的时候只觉得唇痛死了,一股血腥味溢满了满口。
她抖着手点燃了香烟,夹在手间狠狠吸了一口,极细的微弱电脑的光和门外蹿进的光jiāo织在一起,冷冷勾勒着她苍白的脸孔,她坐在椅子上,下巴埋在腿上,手垂着,香烟发出淡淡的星火,一点一点的暗红。
“简宁……”圆圆好不容易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简宁抬起头看了圆圆一眼哦了一声。
“你来了……”
她微微闭上眼睛,手心里的汗一点一点的渗透进手掌的每道细纹之中。
然后,将脸看向电脑的位置,惨败的面容就定定的看着电脑,从许圆圆的方向只能看见她的脸贴在腿上,而头扭转着。
骨子里的疼一点一点复苏,沉淀在深处的什么东西一点一点苏醒……
简宁用手抹掉眼泪,她不哭。
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都是用沙子堆彻起来的,一个海làng就可以让所有覆灭。
唇上的血痕已经gān了,眼睛好疼,睁不开。
“简宁去chuáng上睡好不好?”圆圆用商量的语气说着。
简宁抬起眸子看了半天好像才看出来眼前的人是谁,眼睛有些模糊,简宁揉揉,顺从的让许圆圆把她抱上chuáng,圆圆把她放在chuáng上,想让她躺下,可是简宁不躺,就靠在chuáng头,圆圆没办法,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